“我们的大哥就是这位大齐鼎鼎有名的宰相花景奕!当年他还是个地方小官的时候我们就已经拜了兄弟,说起来,那段时间我们相处的真是和谐,因为接到京城升迁的圣旨,我与二哥还特别为他摆下酒宴!”
“怎么可能?”担架旁边,萧寒烨不可置信的看向慕黑风,官匪不是天敌么!
“是啊,怎么可能?说好的同生共死呢?花景奕!当初劫持梁王妃是你的主意,可到头来,为什么死的却是我们兄弟!”慕黑风狠揪起花景奕的衣领,生生将他提到自己面前。
“唔唔……唔唔唔……梁王千岁救命!”花景奕拼命摇头,穴道被解时喊出的第一句话便是向萧寒烨求救。
“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慕黑风说的是真的,那他这些年,岂不是认贼为亲?
“老夫不敢说我们是侠盗,但却没少做劫富济贫的好事!二十年前是百年不遇的灾年,我们缺银子救济家乡难民,正逢你大婚,花景奕提出找你要些,于是便有了劫持那个女人的计划!可由始至终,哪怕你不给银子,我们也没想过碰那女人分毫!”慕黑风大声厉吼,满脸褶皱的皮肤下,那双眼,恨如火烧。
“可媚娘受伤了,她昏迷十天,还失忆了!”若不是当时看到媚娘满头是血,萧寒烨也不会下令屠寨。
“那么现在,你是不是能猜到,到底是谁对她下的狠手?”慕黑风猛的将花景奕甩到萧寒烨脚下,漠然转身回了座位。
“是你?”萧寒烨慢慢俯身,狠狠攥起花景奕的衣领,双眼充血,声音因为盛怒而跟着颤抖。
玄铁囚牢里,花柔依提心吊胆的听着真相被一层层揭开,悄悄拔下发髻上的簪子,慢慢靠近媚娘……
“不是……梁王千岁!我是冤枉的……你不能听他的……”花景奕无力摇头,惊惧的连话都说不连贯。
“本王当日下令屠寨时跟你说的清楚,只杀壮丁,不害妇孺,是不是这样?”萧寒烨揪起花景奕到自己面前,一字一句,如覆冰霜。
“是……不是……不是!三弟!这件事与我无关!都是他下令屠寨,我是没办法啊!你快杀了他,给兄弟们报仇!”见风使舵,审时度势一辈子的花景奕,却在这一刻,做了最错误的决定。
他想的没错,慕黑风既然敢约他们过来,必是有绝对的把握取胜。如此,他若倒戈或许还有一线生机,毕竟他们曾经是兄弟来的。
没经历过深仇,便不知道大恨是什么滋味儿,那是一种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决然。兄弟?若非是兄弟也不会恨的这样刻骨。
而在同一时间,所有的质疑变成了事实,萧寒烨终于明白事情的始末,恼恨悲愤之余想要伸手结果了花景奕的性命,却被忽然摇动的山洞震的后退数步。
“父母妻儿已死,老夫本无望存活于世,尔今真相大白,老夫便要带着你们一起下去,亲自忏悔你们的罪孽!机关启动,山洞入口已封!你们谁也别想出去了。”刺耳的鸣笛响起,山洞里忽然涌出数以万计的蛇蝎蜈蚣和壁虎,黑压压的一片。
山洞摇晃的愈发厉害,大块的滚石从洞顶掉下来,暗处,萧子祁陡然上前,却被花如月拽住,“还不是时候。”
“再不出去人都快死了!”萧子祁想要甩开花如月的手臂,奈何下一秒却被锦音封了穴道。
没再开口,花如月只盯着座位上的慕黑风,看着他安详的躺在那里,慢慢闭上眼睛的时候,花如月胸口涩涩的难受,至少,她至少要让慕黑风死的瞑目。
巨大的石块挡住了花如月的视线,下一秒,‘雁魂’出动,锦音也由着花如月的吩咐飞身出去。
浓重的硫磺味儿逼退了蛇蝎毒蚁,萧寒烨不顾一切的冲到媚娘身边,拼命挥剑想要打断挡在他面前的玄铁囚栏。
“呜呜……寒烨,我好怕……好怕……”石块不时砸在媚娘身边,吓的她全身哆嗦,眼泪滚滚,萧寒烨情急之下甩了利剑,猛上前用双手攥住玄铁,手掌裂开,血水如柱,他全然不顾,只试图以内力震断阻碍。
“钥匙!”下一秒,锦音闪至其身边,将钥匙扔给萧寒烨。眼见囚牢开启,萧寒烨猛的上前欲拉过媚娘,却见媚娘的身体急速后退,踉跄着撞到对面的玄铁栏上。
“救我出去!否则我杀了她!”看出形势,花柔依只能自救,于是在看到萧寒烨打开囚牢的时候,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媚娘拽到她身边,发簪狠狠抵在媚娘的喉咙上。
“花柔依!你放了媚娘!”萧寒烨想要上前,却在看到媚娘喉颈涌出鲜血时,犹豫不决。
“这贱妇交给锦音!王爷快带梁王妃出去!”只是不管锦音如何迅速打开囚牢冲进去制服花柔依,却还是没能阻止从天而降的石头砸中媚娘的头部。
“媚娘—”萧寒烨惊恐上前,猛的横抱起被石头砸晕的媚娘,在尘烟弥漫,碎石狂落的情况下火速由‘雁魂’护送撤离山洞。
与此同时,花柔依亦被锦音提着离开囚牢。
角落里,花景奕尖的紧紧贴在山洞壁缘免于被巨石砸伤,却没躲过蛇蝎啃咬,疼的他吱哇乱叫!
虽然锦音不明白主人为什么要把花景奕跟花柔依也救出去,但看花景奕这副模样,纵是救出去了,下场也不会更好。
待所有人都撤离山洞,萧子祁也适时冲破穴道,“还愣着做什么,快走!”
硫磺的味道被尘烟消弭殆尽,那些蛇蝎毒蚁疯了一样涌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