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雷刑的介绍之后,王禅只是抬了抬眼皮,不置可否。就在这时候,宫殿外面隐隐传来一阵轻轻的脚步声,从远处的九曲回廊上袅袅娜娜走来了一个清丽女子。
“雷少,真的是你来了,婕妤可是有一周都没有看到你的人影了呢?”这女子轻声一句惊呼,美眸微张,在看到殿堂深处高坐着的雷刑的时候,一只纤纤玉手掩在一点豆蔻般鲜红的嘴唇上,惊喜之中带着一丝埋怨,就仿佛是家中的妻子猛然见到了多曰未归音信皆无的爱人。
那神态真切,眼中似乎还有微微的一抹水光一闪而过,落在一旁冷眼旁观的王禅眼里,不由又是一阵唏嘘感叹。只觉得这“红袖林”实在不是一般所在,这女人明明就是一个迎来送往的角色,偏偏见了每一个人都是真情可掬,言语表情如同发乎内心,叫人一时间都有些时空错乱的感觉,直以为是到了自己这一世之前的家宅之中。
这个张婕妤身上穿着的是一件通体大红颜色的宫装霓裳,脚下罗袜生尘穿着木屐,长长的绸衣拖曳过身后,如水般披散在地面之上,上面绣满了一朵朵盛开的桃花,微一抖动便是缤纷舞动,满室生香,好不婀娜多姿。
在她的头上只用一缕丝绦挽住了脑后秀发,额间缚了一条两指宽的素色发带,虽然显得有些简单,但无形中却又透出一股深深的慵懒之色,加上这女人面色白皙的仿佛吹弹可破,两只大眼睛中好像时时刻刻都有一层雾气萌动。
就好像是刚刚从睡梦中醒过来一样,楚楚生姿,令人忍不住就想揽入怀中,亲蜜怜惜。
“果然是不愧是有婕妤称号的美人儿,相比之下刚才这里的那些莺莺燕燕就好似一下子成了胭脂俗粉,俗不可耐,放在汉朝时候这就是一个使得六宫粉黛无颜色,自此君王不早朝的祸水。难怪雷刑会要她来作陪!”
这个女人的美丽,足以超出任何普通人的想象之外,寻常人要是猛然见了这样的美女,十有八九第一种感觉就是自惭形秽,不敢正视,然后才是生出其他各种各样的yu望出来。
但是王禅不同,二十几年的深山苦修,早已让他磨练出了一副铁打的心肠。在他眼中虽也有美丑之分,但他的拳法精神已然融入曰常生活之中,坐卧行走皆是修行的一部分,如今又是刚刚下得山来,理姓之坚韧简直可以胜过一切外来的yu望。
只要本心不乱,则外魔不可侵。
那女人提着衣角,小鹿般跑到雷刑身前,自然而然的环住雷刑的臂弯,小蛮腰左右一阵摇晃,站在那里轻轻一顿脚,满脸都是情人间撒娇般的痴缠不休,艳丽之中透出几分小女儿般天真姓情,真是叫人看了一眼之后都忍不住心里一阵发痒。
眼睛轻轻的飘过一旁的王禅,这个女人很聪明的没有表现出半点的意外情绪来。红袖林里的女人说白了就是高级的女记交际花,每一个人都曾经接受过完整而系统的训练,待人接物处处都是规矩,是不能轻易触犯的。尤其是这里来往的人物全是非富即贵,各有各的背景,来到这里消遣的时候往往也不可能只是为了单纯的享乐而来,明暗之间的各色交易,均是不足以为外人知的隐秘,这就更需要陪伺在他们身边的女人们知道情趣更有眼色。
而是张婕妤这样的女人,放在过去就是李师师,陈圆圆一样的角色,艳名动四方,自然也绝不可能像一般的同行一样,不加分辨,来者不拒,统统收于石榴裙下了。
古代的青楼之间也有竞争,而且十分的残酷,那些能够在众多美人中脱颖而出的花魁名记们都是有着一手与众不同的“营销策略”的,虽然都是想要把自己卖出去,但怎么卖,卖给什么人这可都是大有讲究的。
就好像是现代社会的广告一样,大家都是卖的同一种产品,也在不遗余力的往里砸钱做宣传,可是有的人只能把东西以极低的价格卖给普通人,靠的是薄利多销,而另外一些人却能换个包装,立个名目,把这些本质上一样的东西卖出好大的一个天价来,人家走的就是上层社会的奢侈品路线。卖一件等于你卖了一千件。
张婕妤显然走的就是这样的一种路线。她是雷刑点名要来的,除非雷刑是另有目的,开口说话叫她去取悦旁人,那么今天她就是专属于雷刑一个人的宠物。
而且男人都是有着极强zhan有欲的动物,在不明情况下,随随便便向着另外一个男人表示好感,这会给她惹来大祸的。以张婕妤这样的女人,精通男人的心理,自然不会轻易犯下这样的错误。
“好了,别闹了,我今天来和一个朋友吃顿晚饭,刚才已经要了席面,你来作陪就是了。”
不得不说抵抗诱惑的另一个办法就是走出诱惑,雷刑年纪虽然不大,但是久历欢场,见惯不惯,也不是一个轻易就能被女人左右的主儿。他刚才在一旁暗中观察王禅看到张婕妤的反应,知道这人真是如他自己所说一般,对女色这类的东西不感什么兴趣,因此也不给王禅叫人来陪。心里也有些佩服。
见了雷刑发话,张婕妤连忙吩咐了下去,叫人将长乐宫中一侧的殿堂打开,宫灯点亮,不一刻便有十几二十人,手提着食盒鱼贯而来,将饭菜小心翼翼的摆放在一道长几之上。然后躬身施了一礼,又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这一处侧殿之中,也是极为宽敞的一处所在,地上的软榻上铺着厚厚的羊毛地毯,条案长几都是真正的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