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国与狼迹荒原的对峙,情况有点复杂。不能算是内乱,又不好说是外敌。一时,引得三国都睁大了眼睛,时刻盯着不敢放松。
战火虽不会烧到自己身上,但有利可图的时候,谁愿意做个袖手旁观的看客?
再者这事本就有些诡异,谁又敢肯定这不是一场瞒天过海的苦肉计?
陈宫,刘芳一人由一名年轻力壮的太监搀扶着,穿过长长走廊,来到皇宫深处,御花园一角,陈源邻水伫立,清风徐来,带起一片一角。
“皇上。”刘芳低头行礼。
“大学士免礼,坐吧。”
皇上还站着,刘芳当然不敢坐,恭敬的站立一旁不出声。
陈源回头对侍立的众人示意,待旁人都退下了,刘芳才拱手道:“皇上,老臣有罪,私下联系了逆臣,原大将军齐瀚之女。”
陈源神色稍变,筹谋问道:“如何?”
“齐氏悦然愿同老臣一谈。”
“谈,有什么好谈的?”陈源轻蔑一笑。
史东一直没有回信,十有八九被她扣下了。此时他完全不知道她的情形,亦非常不满。扣下他的人,定然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刘芳:“皇上的不满,老臣明白,齐小姐与皇上相知多年,想来也是明白的。她说冒犯天威,愿自罚离开狼迹荒原和齐家军。”
陈源一惊,眉峰紧锁,幽深的眼眸动了动,很快转身看向刘芳:“她有什么条件?”
刘芳一笑,点头道:“皇上英明。她说,齐大将军一辈子为国尽忠,得些封赏无所厚非,不要爵位不要赏赐,只要跟他们离开陈国的那些齐家军旧部。”
“哼……”把人都赏赐给她,就跟他陈国再无干系。他们驻扎在西宋的土地上就名正言顺了。
“那些军士当初离开陈国,确实有罪,但目的是为了帮齐大将军洗冤,亦是扬我陈国军威,且人员也不多,除去战死在燕国和西宋的,此时只剩不到三千人,求皇上开恩。”
陈源一甩衣袖,手背在身后,不过三千人,还不算什么,但是……
“至于齐小姐本人,她愿意手书一封,亲自向皇上致歉。”
这还,差点。
“她要离开狼迹荒原,去哪里?”陈源终于打算交流了。
刘芳:“这倒是没有说,但既然说了要离开,天下之大,自然是哪里都去得。”
“想谈条件,过来跟朕当面谈。”说完转身要走。
“这个老臣倒是也提过,她不肯来。”刘芳无奈道。
陈源身形一顿,语气难掩气氛:“怎么,怕朕杀了她吗?”
刘芳躬身,沉默。
陈源回头大怒:“朕同她自幼一起长大,对她关爱备至。朕在她心里就是这般残暴无情之人!”
刘芳犹豫片刻,头一低再低:“太上皇同齐大将军,亦是自幼相识……”
“你……”陈源一时无话可说,狠狠地瞪着刘芳。
刘芳只是低着头,仿佛在为自己的失言而愧疚,但究竟是何种神情,无人看得见。
他年岁不小,在朝堂多年浮沉,历来做事多说话少。对齐瀚的遭遇,身为臣子难免有兔死狐悲之感。
“你告诉她,不到朕跟前,朕跟她没得谈!”
“皇上……”刘芳还要再说,陈源大步离去。走的很快,似是唯恐走慢了被刘芳说服。
刘芳离开皇宫,回到自己的宅邸,书房中已经有几人在等着他。
“如何,皇上给出什么条件?”有人迫不急待问着。
刘芳坐在自己惯坐的位置,抬头看了几人一眼,神色并不轻松:“皇上要同齐小姐当面谈。”
几人顿时泄气。
有人道:“这个时候,谁肯来?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是啊,若是正大光明的谈判,或许还有一线生机。这件事本就是我等秘密联络,出了事都无人知道是谁做下的,谁会答应这样的条件?”
“皇上自然不会出宫,齐小姐进宫容易,要出去可就难了。她怕是不会来的!”
几人都有些失望神色,一人又问:“当真无转圜余地?”
刘芳一直在思量着,此时所有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等他拿个主意。他动了动身子,说道:“既然双方都有了谈的意思,那就好办。我们既然是中间人,自然要负责两面勾连。稍后,老夫把皇上的意思飞鸽传书过去,看那边作何反应。”
一位官员便道:“务必要快些,粮草已经备下了七八成,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刘芳当即提笔:“老夫这便手书一封。”
燕国北地军中,众多帐篷如如众星拱月,环抱着中央高大气派十分突出的一顶。那是大燕军魂,威远王霍远的大帐。
燕国多了三城,边防形势大大改变,新的城池正在建设中,戍守的军士们在霍远的安排下,在各处驻扎,挑选着最适合长期驻扎的营地。
守卫辕门的军士快步跑到大帐之外,很快又返回外面,带着两个人走进去。
两人具是便装,见到霍远单膝跪地。一人率先道:“大将军,陈国有几位老臣暗中运作,想同齐家军谈判。”
霍远尚未发声,帐中的几位将军各自交换眼色,其中一人站出来道:“大将军,不可让他们得逞啊!陈国内耗,我大燕正可以渔翁得利!”
霍远看了他一眼,尚未出生,立即就有其他将军出声:“这么明显的事大将军看不出来,要你多嘴!且听大将军的意思!”
霍远坐在虎皮椅上,抬头看着帐外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