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天扬神色有些慌乱,看向身旁王恒求助。
王恒拱手道:“大少爷年纪尚幼,若说错了话还望三位勿要计较。大少爷时常跟在皇上身边,大概看多了皇上的为难之处,心急之下想要分担,一时着急措辞不当也是有的。”
齐悦然一挑眉毛:“可是刚刚他说,你们谁都没看过这封信的内容。”
王恒面不改色:“确实无人看过,但大少爷平日言行未曾避讳过小人,是以他的心思,小的多少能猜到一些。”
齐悦然苦笑一声,叹息一声:“看来,他平日里对我这个姐姐抱怨不少啊。”
王恒尴尬一笑,无法反驳。
周兴道:“陈国之人,怕很多都是这个意思吧?”
郑天扬低头,王恒解释道:“将军多虑了,大将军蒙冤在前,百姓还是能体谅大小姐的苦衷的。但如今,一切尘埃落定,太上皇亦已不再过问政事,暗中陷害大将军的仇氏一党亦被大小姐亲手绞杀,大仇终得报!是以,陈国还是陈国,齐家军还可以是齐家军。”
齐悦然一笑:“可是太子妃已经没办法是太子妃了啊。”
王恒神色一变:“皇后同大小姐相识相知,在西宋之时便关系融洽。”
齐悦然扶额:“还没死心呢。”
“皇上对大小姐之心,您心中有数。”
吴良晏黑着脸:“我们拼掉多少兄弟的命得了这容身之处,难不成就这么丢了?”
“大小姐及两位将军都是陈国人,陈国人的地盘自然可以挂着陈国之名。皇上和大少爷只是希望大小姐及两位将军能回到陈国,如此,方全了齐家军忠义之名,大将军泉下有知,必然是赞同的。”
三个人六只眼,看来看去。难怪用来做信使,好口才啊!
齐悦然一时无言以对,说道:“两位远道而来,我们只急着惦念之人,忘了两位一路奔波,还请见谅。来人啊,请两位信使去客房歇息。”
“告辞。”
两人被带往客房,沿途只看到站岗军士站的松柏般挺拔,衣饰虽远远比不上皇宫中大内侍卫华美,但无形中散发出来的气势却远胜于他们,眼神有意无意扫过他们二人,更让他们有置身冰窟之感。急忙收回目光,快步离开。
这间议事厅不小,因为摆设的家伙还少更显空旷。除了一张大桌只有十几张做工比较粗糙的椅子,因为粗糙,又显得十分敦实稳当。
齐悦然的位置在北面,周吴惯常一左一右的守卫在两侧,今日仍然是这样。
吴良晏率先道:“大少爷甚少在军中停留,不明白这其中玄奥。”看向齐悦然,“我吴良晏,听大小姐的。”
周兴手指敲击着桌面:“大少爷当年为皇上所救,后来的日子又一直得皇上照顾,感恩戴德并不意外。”
四道目光都汇集在她身上,齐悦然知道,这也会是军中大多数将士们的想法,他们也不知道该走向何方了。
那个时候带大军离开陈国,本意是保住齐家军的根基,避免被人分散消磨掉。因为那个时候文征还大权在握,他若暗中动些手脚,有意为之,败坏掉一支军队容易的很啊!
还因为,陈源虽然什么都知道,却无法强硬的站在他们这一边,多多少少让他们失望了。
更因为,他们要将齐家军的荣光发扬光大,就不能停止战斗,而那个时候,燕陈要议和。
此时,齐家军人数虽少,却也是打遍三国,让燕人最为头疼的一块硬骨头。齐悦然善战之名天下皆知,还得了这么一大块封地。荒原之上的大小帮派,已经慢慢被他们同化,彻底收服只是时间问题。
荒原之上的齐家军,慢慢有了自保的能力,这些,齐悦然等人知道,其他人也看着呢!
已经得到的东西交出去,谁愿意?
更何况,齐悦然一开始就已经与陈国离了心!
但是这个想法,要如何说出去,而不会让人难以接受,这个要好好斟酌。
她思量良久,抬头道:“我们初来乍到,又经过一场大乱,这荒原尚未安定下来,所以,我们不能走!”
她思考的功夫,两个人一颗心都悬着。闻听此言,吴良晏登时道:“正是,民心尚未安定,我们不能走!”
周兴如释重负的一笑:“待我们好生与两位使者言明,皇上仁德,应该会体谅的。皇上是西宋的女婿,不能放任西宋百姓陷入混乱境地不管啊。”
三人意见统一,相视一笑。
那两位陈国来使在第一天见过主事的三人之后,第二天便给晾了起来。三个人都忙的很,忙的找不见人影。那二人不知为何,并不急着回去复命,反而在等待召见的时间里,时常在王府内外散步,打听下荒原之上的风土人情。
荒原最近几个月新增的外来人口远远超过以前任何一个时期,所以当地人对外地人的态度也不像之前那般新奇,懒得理会了。不过这两人有些不同,他们是可以住在王府里的,仅凭这一点就足以勾起人们的好奇心。
王恒和郑天扬也不藏着掖着,遇到打探的目光,甚至主动说出自己的身份。来此地目的并未直言,齐悦然没有吐口,他们也不敢冒险。
但是他们可以引导听者的判断。
“我大陈皇帝和齐少爷都很是惦念齐大小姐,很希望能见见呢……”
这样的话他们从他们嘴里说出不下六次。
齐悦然不理会,不代表别人也不管。在他们第七次在人前做出一副感慨模样时,对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