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本不想这么急促召你进宫,想要你多休整几日,不过皇上急着见一见大破燕军的巾帼英雄,只能辛苦悦然了。”靳云佩略带歉意的笑了笑,挥手斥退宫女,走过去拉起齐悦然的手并肩走进大殿。
小皇帝靳云麓身着浅灰色便服,一手在前一手在后站在殿中,一张方脸似是故作深沉,没有什么表情。见二人说笑着走了进来,他背在身后的手不自觉的攥了攥。
靳云佩尚未介绍,齐悦然自然能猜到面前这个半大孩子的身份。躬身低头道:“陈国齐悦然见过皇上。”
靳云麓有一丝不满,这神情尚未表现出来,靳云佩笑道:“皇上,是不是与你想的很不一样?”
“免礼,赐坐。”靳云麓抬手示意,齐悦然谢恩坐在下首。
“听闻爱卿重伤未愈,朕已经吩咐过,御医稍后将至。”靳云麓说话有些端着架子,显然是拿齐悦然当成朝堂上的老狐狸们一样看待了。
靳云佩笑了笑:“皇上先前还问本宫,这么厉害的女子是不是虎背熊腰,男儿一样壮硕,本宫想和皇上开个玩笑,便没有否认,皇上乍一见到这样的悦然,是不是又吓到了?”
齐悦然笑着看向靳云麓,他有些羞赧的瞪了姐姐一眼,这些玩笑话能拿出来当面说吗!“皇姐又取笑朕。”
“悦然让皇上失望了。”齐悦然低头,“日后定多吃一些。”
“别,就这样很好。”两个人活跃气氛,小皇帝再端着架子就不好了,勉强自己放松,尽力和善一些。“大将军的奏报中详细讲述过爱卿是如何克敌的,朕十分好奇,爱卿果真料事如神,利用一场大雨冲毁堤坝水淹敌军?”
靳云佩也很好奇,战场上杀人拼的是个勇气,一旦沾上些天时地利,就有些玄妙难以理解了。
“悦然早年随师父周游,双足丈量天下,不得不学会了观天,免得错过宿头淋了雨。那日便是看出大雨将至,略施小计让燕军恰停在天湖下方。也存了些侥幸心思,所幸老天有眼。”
老天有眼眷顾西宋。这姐弟二人自觉补上一截,心里都十分高兴。这齐悦然不仅会打仗,也很会说话嘛。
靳云佩道:“还有呢,把两次大战的细节都说一说。舅舅奏报上写的终究太简单了一些。皇上不能出宫门,也该知道将士们是如何奋勇杀敌的。”
齐悦然会意,小皇帝有些生人勿近的冷漠。长公主给她找了话题,缓解尴尬气氛,拉近关系。
她略作回忆,水淹燕军已经说过了,前面设计霍连杰掉下山谷那件事还没说,大概陈玄也不知道细节,遂喝口茶水,开始有声有色地讲了起来。包括林中情况,双方兵力差距,一些当时的想法……
深宫中的姐弟还从未如此近距离的触及到战场,很快听的入迷。加上齐悦然几乎像个茶楼说书先生一般声情并茂,抑扬顿挫,说到高兴处更是站起来比划着。不仅小皇帝和长公主,连身后伺候的宫女也被深深吸引。
“……当时我身上不知道多少伤口,什么也不想,只想先弄死他报仇雪恨。所以在那吊桥的绳子上做了手脚,将绳子割开了多半,所以后来我们吊在断桥上,那绳子不堪重负,很快就断了。”
小皇帝忍不住问道:“冒那么大的险,万一你死了而他没死,那该多亏啊?”
是啊,后面的小宫女忍不住点头。
“这世上没有万无一失的计划,只要有五分的胜算就值得一试!”齐悦然微笑着,“而且那山势不是很陡,我虽有伤在身,但有自信能逃脱,结果也是如此。”
“可是那燕将霍连杰也逃了,不然你大仇便得报了。”靳云佩略有些惋惜。
“用他一命换回了几个兄弟的命,不亏。且让他多活几日,待再有机会一样能拿回来。”
“好!朕欣赏你这魄力和情义,男儿当如是!”靳云麓一巴掌拍在腿上,大声赞道。
“呵呵,皇上,人家是姑娘啊。”靳云佩笑的弯了眉眼,好久不曾见弟弟这般放松的模样。
“一高兴,朕就忘了。”谈话的氛围很好,他明显的开朗了很多,“对了,皇姐已经说过朕的打算了吧,大内侍卫副统领一职,原本朕还有些担心你的女子身份,此时却相信你一定能做好!”
“谢皇上赏识,只是宫中职务,事关重大,是否要再斟酌一番,悦然毕竟是陈国人。”不是她客套,大内侍卫具都是取自身家清白的世家子弟,她贸然上位,定然有人拿她身份来历说事。
“无妨,本宫已经和皇上商议过了,你负责值守的区域,仅限于本宫这暖香殿东北几处宫舍,皇上起居的地方不归你管,这样他们就没什么话说了。”
公主的重要性自然是比皇上差多了。
这样勉强算是个解决之法,齐悦然正要点头,靳云麓补充一句道:“你手下的八十人,大半还是听话的,但也有些会给你找别扭,你随意,只要不惹众怒,朕都站在你这边。”
齐悦然苦笑,这意思是不是说,可以杀一儆百?
靳云佩:“悦然喝茶,说了那么多口干舌燥了吧,先喝两杯润润喉,稍后正餐上来,本宫陪你大快朵颐。你不知道,平日里他们都管着我不许我多吃。”后面一句是故意压低声音好似偷偷告状一般。引得众人又笑了起来。
宴席上,靳云麓又许了她三日休养,安顿下来,三日后一早正式上任。
靳云麓还要回去读书,吃的不多走了。酒足饭饱,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