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妹,不,这个张小花继续说:
“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发誓,将来我一定要出人投地,再也不要这种穷鬼的生活!
为了上高中,我跪着求我妈,把头都嗑破。她终究没同意,非要让我嫁给一个四十岁的暴发户男人给他生孩子。
那时候我想起在农村的亲生爸爸,悄悄逃票回到了村子,辗转找到了他,他再婚了,老婆是个嫁了好几嫁,别人都不要的疯婆子。
疯婆子不会给他洗衣做饭,就每天坐在长满青苔的门阶前,嘴里不停的嘀咕着还一边傻笑,发起疯来就摔东西烧衣服。”
我把她擦干,抱着她走向卧室,静静的听她说着。
“唯一的安慰是疯婆子给他生了个女儿,叫张小草,比我小两岁。我爸家里可真穷,一件像样的东西也拿不出来,小妹穿的衣服跟我一比,简直跟在垃圾堆里捡来的一样。
我整整耗了半个月,一个字也说不出口,像个丢魂的木偶,跟着他去地里翻土,我就带着小妹坐在田埂上晒太阳。
直到快开学的三天前,我不忍心开口决定放弃,他却把我悄悄拉到了房间,从一个破旧的置物坛子里拿出一个塑料包。”
说到这里,十八妹再也没有了以前的妩媚、风骚和自信,她仿佛真正的在我面前脱掉了最后一层伪装,那不是什么名贵的衣服,是心理防线,也是心衣。
十八妹居然低声抽搐起来:
“直至今日,我那么清楚的记得,他古铜色长满老茧的手,一层又一层把塑料包打开,拿出一叠零钱。
实实在在的一叠零钱,五角、一块、两块、五块、十块……他数了好久,木枘的他最后都数不太清楚,憨笑着将钱一鼓脑的塞到了我的手中。
‘娃儿,存了这些钱不知道够是不够。你要好好念书,过上城市人的生活,以后把小草接出去,不要嫁农村,种地太累了。’”
说到这里,我心里也是一阵难受,再也控制不住,一把将这个可怜的女人拉到怀里,这一刻,面对她那美丽的胴体,我完全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心里只是想好好保护好这个可怜的女人。
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我也是今天才理解这句话的含义。
“呜呜……我咬着牙,泪水跟崩了堤似的止也止不住,这些钱是他全部的家当!我恨了好久,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怎么有些人就那么穷,穷到了这个份上!
告别了我爸,拿着他所有的家当刚好交了学费,高中三年,我一心扑在学习里,争取拿到一笔不菲的奖学金。
我知道自己没那个命,就要比别人付出十倍百倍的努力去争……”
怀中的十八妹再次使劲用精心做的美甲抓我的后背,我估计又要挂彩了,但是我一声没吭,这一刻我很想做这个可怜女孩儿的坚强后盾,一时间我几乎把自己的目的也忘却了。
然而,十八妹的煽情还没有结束,她最后的一段话直接戳中了我的泪点:“地狱式的高考,我却沉浸其中,至少学习至少能让我短暂的忘了那些生活中的不愉快。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我考上了外省一所一流的名牌大学,这样的喜悦,却没有人为我喝彩。大学的生活比起高中宽松了许多,寒假回村子里看了我爸,带了很多吃的和用的,那都是我在学习之余打工赚来的零花钱。
爸爸高兴坏了,紧紧的攥着我的手,却什么也不会说。在村子里只呆了十天,我便赶回了学校宿舍。离开前小妹也没有出来送我,她跟我似乎总隔着千山万水的距离,说不上一句话。
谁知没过多久,就传来我爸病重的消息,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还觉得自己在做梦,怎么前段时间还好好的,现下就病重了?
赶回去的时候,他已经不行了,五十不到满头白发,沧桑得如同一个小老头儿,后来我知道他的病能治,但是哪里有钱?所以他一直瞒着我。
爸爸下葬的时候,我听村里的人说他病重的前一晚帮别人犁了十几亩地,就为了那不足一百块的工钱。
一个人能活活被累死的概念是什么?我至今都觉得悲伤得不敢去回忆和想像。”
一时间,我想起了三年前老爸得病时候的情景,那时候我被钱逼的什么办法都想了,庆幸的是那时候我遇到了江莱,而十八妹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不过,动情归动情,我听完之后,忍不住发问道:“不对啊,那你怎么成了‘外围女’的?你那个妹妹呢?”
十八妹这才跟我解释道,她的那个农村来的妹妹没怎么读书,最终稀里糊涂的被人骗进了传销组织,幸亏现在的“干爹”救了她们姐妹……
后面的故事可能就比较狗血了,那个“干爹”肯定也不是什么好鸟,果然被我猜中了,十八妹的那个“干爹”正是那个私人秘密会所的一个大股东,后来更是威逼利诱之下双飞了她们这对姐妹花!
我一听,怒气上头,恨不得立马干掉那个qín_shòu,但是十八妹紧接着说:“哎,我怎么跟你说这些,说了你也不懂,算了,现在我和妹妹就是那个组织的工具……”
我听到这里不干了,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双手抱着十八妹的肩膀说道:“别怕,我刚才跟你也说了我的情况,我可是把整个振江市的纨绔子弟,黑白两道都得罪了一遍,但是他们又能把我怎么样呢?没事,我来帮你……”
然而,我一激动,把电视遥控器按到了,卧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