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发突然,并且完全在墨岚的预料之外。
他攥着那薄薄几页纸,双眸间色泽沉暗冰冷,“我会想办法。”
说完,行了个礼,怎么来的又怎么去了。
只剩下唐季迟拉着爱妻的手,若有所思地淡笑,“五年前不是说,她不和你离开,就断绝母女关系、再不管她吗?”
“我和jan之间本来没什么关系可断。”女人从他怀里退出来,眉目沉静,是一种极具侵略性的深邃冷艳,与唐言蹊大不相同,“倒是你。”
唐季迟被她认真的眼神看得失笑。
这么多年来,她做每件事都用尽全力,从未有过半点懈怠。
可就是每次她梳起头发,伏在案间工作的样子,才最是迷人。
“我怎么了,嗯?”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moran把事情做到这一步,是谁在背后撑腰。”
男人黑白分明的眼中划过笑意,“知道你洞若观火,明察秋毫。”
也不等她回应,他便强行握住她柔软细腻的手,低低徐徐道:“今年的矢车菊开得不错,我让人运来几株新的养在玫园,去看看。”
……
榕城市中心的一家高级餐厅里。
庄清时身着粉色一字肩上衣,配以白色的鱼尾裙,缓缓行过光影陆离的玻璃门,优雅大方,步调合宜。
她身边跟着的男人亦是容貌惊人。英俊的五官很有棱角,一身肃冷的黑色西装,就连浅色的领带也未能拆解他身上生人勿近的气场,一举一动中皆透出久居上位的沉稳与威严。
这样的两个人同框,连服务生都不禁窃窃私语起来。
“那不是天天上电视的庄清时吗?”
“是啊,我说外面怎么蹲了好多狗仔。”
“明星真是有范儿啊,和未婚夫吃个饭都有人拍。”
“怎么就未婚夫了?”一人惊讶,“那是谁啊?”
“你不会不知道吧?那是陆氏集团的三公子,俩人感情好得不得了,连孩子都有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结婚。据说庄清时前阵子还在节目里透露说,这次如果能拿个影后的奖杯,她就息影,回家好好相夫教子、当个全职太太呢!”
“不会吧?有了孩子都不结婚?”
“听说好像是因为庄清时暂时还没想嫁,陆三公子等了她五年了。”另一人满脸憧憬道,“不然你以为像他这样家境显赫、有钱有颜的男神,找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怎么会五年来0绯闻,干净得像个和尚?”
“那是因为他工作忙,连家都没空回。还女人?”一道骄纵不悦的嗓音蓦地插了进来,“要什么女人?要你们这种有头无脑、有脑长草、就知道天天议论别人的女人吗?那他还不如当一辈子和尚。”
二人吓了一跳,转过身去。
只见身后,竟是个五六岁的小姑娘。
她像是刚从洗手间里出来,手上还拿着一块丝绢,正在擦着白嫩的手指头。
女孩脸蛋上挂着显而易见的冷漠,年纪不大,气场却开得十足,说话亦是吐字清晰,甚至咄咄逼人的。
在这里工作的服务生多少都有些眼界,一眼就看出她身上连件小饰物都价值非凡。
不禁奇怪,这又是谁家的千金小姐?
“再让我听见你们胡说八道,我就扒了你们的舌头。”
她恶狠狠地威胁完,将丝绢扔在其中一人脸上,迈着步子离开了。
陆相思觉得很郁闷。
非常郁闷。
在家里关了一个多月,爸爸总是忙得不见踪影。
好不容易今天司机大叔说爸爸要接她出来吃饭,结果她到了酒店才知道是和谁一起。
登时翻了个白眼她就想回家了。
心里暗自腹诽,这还不如去和大姑姑吃饭。
果然上了个厕所,回来就看到订好的座位上,一男一女已经相对而坐了。
女人瞧见她,立马挽了个温和得体的笑容,“相思。”
陆相思没给她什么好脸色,绕了个远道跑到爸爸那边坐下。
庄清时有些尴尬。
陆仰止看了女孩一眼,没说话,招来服务生,点了餐。
这一顿饭吃得不怎么舒坦,庄清时几次试图和女孩搭话,都被她懒洋洋地敷衍过去。
到了最后实在忍无可忍,女孩直接将叉子拍在了桌子上,“你爸妈没教过你食不言寝不语吗?你烦不烦?”
庄清时被她骂得一怔,眼前忽而闪过什么画面——
别墅里,老人浑身僵硬,捂着心口趟在地上。
她哭着奔上去,抱住的却是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满腔羞愤一下子被这画面冲淡,换成了浓到骨子里的悲凉,和一种近乎尖锐的痛恨。
她的神色尽数被男人看在眼里,陆仰止眸色微敛,沉声念着她的名字:“陆相思!”
女孩被喝止,呆呆地望着他,“爸爸……”
“清时阿姨和你说几句话而已,你这是什么态度?”男人亦是放下餐具,深眸里寒意斑驳,“还是你觉得自己的行为很有教养?你大姑姑和我平时就是这样教你的?”
他的语调乍听上去无波无澜,可尾音微微提起的愠怒让陆相思如同被当头棒喝。
庄清时望着对面维护自己的男人,心里一暖,慌忙道:“仰止,你别和孩子较劲,我没事的。”
“不用你帮我说话。”陆相思怔了下,回过神,咬牙,“对,我是没家教,我就是没家教!”
她边说,边红了眼眶,却拔高声音让自己听起来不落下乘,“谁让我是个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