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钰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他也解释不了。
此事太过扑朔迷离,有太多的疑团需要去揭开。
其实此时,他的心中何尝又不是与面前这些人一样悲重。
师弟雷洔为何而死?又是谁下的毒手引致他尸变成妖?丹阳城内歹毒的时疫又是为何而起?
如何揭开这一个个的谜?
徐钰望着这十几个可怜之人,恻隐之心油然而生。
无论他们怎样对待自己,徐钰都不会怪他们。
自他踏进丹阳城,荒凉的景象让他感到触目惊心。眼见无数废弃的民居里狐奔兔走,直作了野兽盘踞之巢;素日里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两旁荒草齐腰,时闻犬吠鬼哭。
徐钰又是心痛,又是愤慨。
王八寸似乎突然想起了一事,他忙对徐钰道:“徐……徐道长,我们姑且相信你这几年一直在外云游,或许与丹阳城之事并无瓜葛。在下突然忆起一事,想请教道长,城北洼儿井之水,自时疫发作前半月,突然由长索深坠方可汲,一下子变得伸手可取,不知时疫是否与此有关?彼时城中疫情暴发之时,亦有人就此井之异常之况,对官府提出疑议,可医官验过之后,却说此井水并无问题。”
“哦?真有这样的事?”
“千真万确!”
“嗯,无缘无故井水骤升骤降,一定有一些特殊的原因!”
“可那个时候,因连日干旱,四处的水井都已枯竭了,唯有这个洼儿井,水位不降反升,所以官府在向朝廷进呈的有关地方旱情的报奏,把这方水井的事也一并写在了奏折上,并称丹阳城内出现祥瑞,主丹阳城多福。后来,朝廷还专程派了主管水部的官员前来查看。不瞒你说,那个官员与小人沾一点点远亲,小人还在家中设宴请他吃酒,他也只是口称祥瑞,却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徐钰点点头:“嗯,贫道等下就去洼儿井查看,看看是否有什么不对之处!”
“唉!人人都说洼儿井祥瑞,所以全城百姓都去那里打水,人人想沾一沾百年不遇的祥瑞之气,哪里想到,没过多久,丹阳城就暴发了惨绝人寰的滔天时疫,全城百姓,幸免者无几……道长你看看这些人,居然熬到今天未死,简直是个奇迹。”王八寸惨笑一声,拍拍自己,又指指身边的那些人。
徐钰点点头:“王掌柜,贫道既然遇上了这事,就一定会管到底,请你跟大家放心。至于说到我师弟雷洔,他真的已经成了妖,如果给贫道找到了他,也一定会为民除害,绝不循私。那就这样好了,我先去洼儿井瞧瞧,看看那里究竟有些什么古怪之处。”
“道长先设法救我们出去啊!”
“是啊,道长!先救我等出去。”
“诸位,诸位听我说,诸位既然能在时疫中幸免,又被关在此地而无碍,必有缘故,应该说各位都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之人。如果我贸然将诸位救出去,说不定反而还会害了你们。说实话,我老远就看到丹阳城上空妖云弥漫,此城尚不太平,所以,委屈大家再忍耐些日子,等我弄清楚原委,一定会救大家出去。”
徐钰说完,转身离开人群。
这些人也没有什么更好的法子可想,如果有,也不会被关在这里了。于是,王八寸一群人个个唉声叹气,摇头散去,连欲找守门官军理论之事也经全都忘记了。
徐钰离开人群,没有看到杜喜,他在米仓之中转了一下,心中感到奇怪:“徒儿……徒儿?”
就在此时,他的耳边响起了杜喜的声音。
“不好!杜喜有事!”徐钰也急忙诵诀:“徒师同心,万里如归!”
……
杜喜眼睛眨也不眨,紧紧盯着对面。
独眼鬼王变成了双独眼鬼王,看上去让人有一种说不的厌恶感觉。
杜喜念动咒语,手中紧握匕首,只见那柄月影条条纹理中蓝气大盛,不住的吞吐闪烁,发出一阵阵低沉的“嗡嗡”声,直想从杜喜手中飞出伤敌。
鬼王又向前一步,手中利爪向杜喜伸来。
就在此时。
“簌”的一声,徐钰出现在杜喜面前,他眼见鬼王利爪伸向自己的徒儿,身子尚未落定,手中长剑已经出手。
青气纵横,剑光逼人。
鬼王将手一缩,后退两步,两爪虚空一抓,爪中已经多了一柄开山巨斧。
它翻着两只怪眼,上下打量着徐钰,“嘎嘎”连声:“道士,你是何人?为何能进我的密室?”
“贫道乃是丹阳子徐钰,你这个丑极的怪物,难道就是那个什么劳什子独眼鬼王?”
鬼王将巨斧斧柄往地上重重的一戳:“正是本王!”
“你这个模样既丑,眼睛还瞎的东西,居然敢欺负贫道的徒弟,真是嫌命太长了。本来我正想找你,原来你却在这里,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杜喜看见师父传给自己的口诀法门如此灵验,高兴的喊道:“师父!”
他走到徐钰的身边,扯扯师父的衣襟,眼圈一红,指着地上碎成几块的小呆,对徐钰道:“师父,你瞧瞧,小呆被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给打死了!”
徐钰点点头:“嗯,为师看到了,不妨事,不妨事,徒儿你先去旁边,让师父来料理这只丑八怪。”
杜喜走到一边,从腰间摸出了白皮葫芦,躲在鬼王身后探头探脑的勾容看见之后,口中又是一阵“吱吱”乱叫!
徐钰“咦”了一声。
“地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