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上流社会钱财权势不缺，他也都能给，可朋友是不一样的，所以他要付出真心。
厉寒衍不是慈善家，但若是世家大族真的需要他施以援手的时候，权衡利弊后他可能会出手帮助。
而朋友如果找他帮忙，他也只能给钱财，这样朋友和那些商业上的人有什么区别？
所以他把每个朋友都放在心里。
比如顾城，虽然两个人一见面就阴阳怪气的嘲讽，可他们的关系谁都能看得出来。
顾城愿意为了厉寒衍出肝脑涂地，厉寒衍愿意为了顾城出生入死。
这才是他心里的朋友。
而当年那个人救他一命，在所有人都要他死的时候，有人愿意救他。
对当时十七岁，却在母亲兄长死后，没感受过人世一丝温暖的厉寒衍来说，是多么难得的恩情。
他没有多余的东西可以给那小姑娘，所以想着，她开心就好。
但厉寒衍能保证，他对裴纤羽只是感激，没有一丝一毫情愫。
十一年前裴纤羽八岁，这个秘密一直持续到裴纤羽十五岁的那年。
厉寒衍在这七年间已经将整个容城变成了自己的天下，期间他出过国，踩过刀尖，出生入死，好几次险些丢了性命，才有了今日的辉煌。
他对于裴家的照顾，无非是生意上的，或者每年过年过节都给裴家送一份礼物。
至于能和裴纤羽见面的时间，七年来大约也就两三次，他已经快要忘记那人长什么样了，但他当时在心里告诉自己，这份恩情要记一辈子。
说到这里的时候，厉寒衍轻声问：“你生不生气？”
夏萦怪异的看了他一眼：“我为什么要生气？”
“我对裴家好，对裴纤羽好，可是他们骗我，他们伤害你，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坏？我在助纣为虐？”
厉寒衍小心翼翼的问出这句话，一动不动看着她，杀伐冷漠的眼睛里第一次出现害怕的情绪。
夏萦想了想，问；“在裴纤羽第一次出现后，你调查过么？确定她就是当年的人么？”
厉寒衍只觉得喉头发紧，他好几次开口，都觉得嗓子被什么东西赌注，鼻尖酸酸的，很苦涩。
那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他语气似乎有些哽咽：“……调查过，只可惜监控只能看到一个背影，我问过那条路上巡逻的保安，他们只说看到过这个小姑娘，却不知道她是谁。”
夏萦安静的听。
“后来我找了我朋友，你知道的，穆琛。”
厉寒衍说，“穆家想要查一个人轻而易举，只可惜当时我醒来后厉家出了大事，我必须要平定，顾城和穆琛全都在帮我，我们一边查那个人的下落，一边安定局面，最后我被仇家追杀，我只能逃出国，再后来……就是一年后的冬天了。”
一年后的冬天，厉寒衍十八岁这一年，见到了穿着那件红袄子的裴纤羽。
“在裴家人都说当年救了我的人是裴纤羽后，我也查过，我找到了那件衣服的容城销售部。”厉寒衍顿了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