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畏惧血。
……
整本日记就像是记载了一个精神病人的清醒时的呓语一样,越是往后,文字间就越是充满了对现实世界的质疑与对那位不知名的“伟大存在”的崇拜。
而当整本日记接近末尾时,字迹却完全摆脱了之前那种混乱不堪的语序与逻辑,古斌再也无法从中看到之前的那种慌乱而不知所措,取而代之的是坚定而简明的字迹,以及大量用于祈祷和自我激励的字句。
“又是一次长谈。”
“这一次讨论的主题是血液,我原本以为这个关于这个话题的教诲已经结束了,但我所敬重的代理人却又重新扯起了这个话题,我知道,他并不想和我讨论这些,但是这必定是神明的指示,所以我们都乐意去探讨它。”
“畏惧,这是我们所讨论的主题。”
“神明一再像我们证明,我们身体里的血液,或者说,我们本身就是它的一份子,就像是从山岭上落下的碎石与土砾,虽然形态不同,但是本源却是一致的。”
“很奇怪,我们好像一直没有学会过畏惧,无论是对我们曾经的信仰,又或者对我们的生活,对那些盘绕在我们身边的人――尽管他们如此愚钝,无法认知到真理与真实的伟大……所以我们身为先驱者,理应要引导他们去学会畏惧。”
“从畏惧身体里的血液开始。”
古斌以极快的速度阅览着这些文字,旁边的赵言非常配合着利用自己的双眼打着微弱的光芒,而在古斌读完这一页最后一行时,他却突然用手指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
“怎么?”,赵言察觉到了不妙,古斌的这个动作似乎并非是一个下意识的举动,无论是他的脸色还是动作都变化得有些突然。
“头,他娘的有点疼。”,古斌低声骂了一句,这痛感来的有些突兀,是纯粹的生疼,就像是大早起床时一额头撞在了什么家具的硬角上一样,这感觉让他一阵头晕脑胀。
好几秒钟,这痛感才被他强行地抑制了下去,然而就在疼痛退去的同时,那原本已经被古斌刻意忽略掉的信息却又再一次显现在了他的“眼前”。
“次奥!”
古斌无声地做了一个嘴型,强行将注意力移开,手指本能地翻动日记本,将最后一页展现在了眼前。
眼前的画面一阵昏花,之前所看到的“畏惧”与“血”的字样如同重影一般在微弱的光线下影影绰绰,带来的是一种强烈的恶心感与反胃感,但却又没有对那纸张中的内容产生半点影响,这些信息仍然完整地呈现在了古斌的脑海之中。
“仪式就要开始了。”
“他向我展示了命运,我理所当然地选择服从这神圣的安排,这是献祭之日,实践,并证明真理之时……亦是为了宏大而长远的事业。”
“告别了代理人,我代领其它人前往目的地。”
“一切都做好了准备,只等仪式的开始……我看到了那目标,是时候了。”
“我们跪伏于地,念着祷词。”
“畏惧……”
古斌未能看见最后一行字后面的内容,旁边同样阅读着内容的赵言突然发现,血液正在从古斌的鼻孔中滴落,他的眼睛圆睁着,仿佛就注视着这血滴落在日记本上并扩散开去!
赵言立即采取了行动,他猛力地推动了一下古斌,试图将他晃醒,但这一下居然没能将对方推动,反而是古斌突然抬起了左手,制止了赵言的下一个动作。
“等等……光线别断。”,他瞪着眼睛,死死地盯着那落在纸张上的血液。
这血液就像被什么人所划动着一样,开始以一个规律的轨迹移动着,勾勒出一个完整的对称图案。
直线向上,随后朝两侧展开,再生分支,其上方就如同一朵花的花瓣,从中间朝着两边延展。
图案定格,同一时间,古斌以最快的速度在意识中翻开了自己的“物品栏”,探向了一个被专门清理出来的角落!
在那里,放置着两个物件。
一个圆盘,以及一张纸条。
圆盘自然是在星辰钟塔中获得的星象圆盘,古斌始终无法研究出它的真实用途,但鉴于它的来历,古斌根本不敢轻视它,只能以谨慎的态度对待,而那张纸条上,则赫然记录着几行字。
“巨大之深海(刻印):根据非人之声转变而成的符文。这个古神祗非人之声的意象听来像是落下的水流,此符文代表深海,能够加强你对于急性毒素的抗性,但因为是刻印体,它的效用被极大地削弱了。”
“大量的水是守卫睡眠的堡垒,也是异域真实的预兆……克服障碍,追寻自我。”
这只是一张纸条而已,上面记录的是古斌在离开星辰钟楼之前看到的,在星象钟上刻画的特殊符号,而这个“巨大之深海”,却是与刚刚血液在日记本上勾勒出来的团一模一样!
就在此时,正密切关注着古斌状态的赵言却发现,代表瓦尔里德的黑色气体正从古斌的身体各处逸散出来,并且以极快的速度在他的身边形成了一个人形,而这人形的手,居然高高抬起,其手掌处更是成利爪状,正朝着古斌的脑袋重重按下!
“小心!”
源自机械躯体的高速反应能力引导着赵言出手阻拦,然而却似乎不能起到任何作用,那利爪就这么直直地穿透了机械狐狸的手臂。
冲击与巨响几乎是同时迸发的,这无差别的冲击将赵言一并囊括在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