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睛才知道我没死。
他和果果在我身边惊惊望着我,只觉得老天爷保佑,我舒晓冉终究命不该绝?
四周都是白色,这是病房?
可是……感觉恢复之后,只觉得整个身体已经不是我的了,呼吸之间都疼的要命。
“醒了,晓冉啊……”
“妈妈,妈妈……”
看到李辉脸上还有不少淤青,不过他总算是整体还好,活动自如,孩子也没事,真是万幸。
只有眼睛能活动自如,喉咙完全发不出声音……
我聋了?
可以感觉到他抓着我的手。
“小冉醒了,医生,医生……小冉醒了……”
他去喊医生,果果站在我身边,看着她红扑扑的小脸蛋。
我的眼泪从眼角滑下。
“妈妈没事的,宝贝真乖。”我却只能心说,手臂都太不起来,难道从今以后我就只能躺在病床上?
医生来了,后面是他,他好像几天没刮胡子,脸上乱糟糟的,头发也是,乱卷在一起,也不知道打理打理,疲倦、枯槁的面容让我心痛。
医生帮我检查身体,他和孩子在一边看着。
这个医生似乎已经对我很熟悉了,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他轻轻按压我的左肩,“现在不能发声的话,就用眨眼间告诉我,疼就眨一下眼睛,不疼就眨两下,好不好?”
……可是他用感应器点来点去,没有一处不疼的,真可悲。
弄完之后,我又被转移到了什么全身检查的房间,整个床被转移。
一路上他就带着孩子跟着我。
一瞬间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心想还不如死了好,现在身体这个样子,万一成为残废,一辈子成为丈夫和女儿的累赘可怎么才好?
他像是看见我哭,掏出纸巾帮我擦眼泪,“别担心,没事儿的,身体治疗之后就会痊愈,你要相信你自己。我相信你。”
他不住地在我身边鼓励我,只让我更加讨厌自己这副将死不死,将活不活的身体。
……就这样我是醒三天睡三天,因为医生每次都给我打麻醉,然后给我换药。
现在呼吸变得很困难,不管去哪儿都带着氧气罩。
我只能从他和孩子身上穿的棉袄确定现在是冬天。
其余的时间,我总是容易睡着,治疗的过程虽然异常痛苦,但是有他和孩子的陪伴,却也觉得温馨。
等到我终于可以说话的时候,医生规定我一天发声不可以超过半小时。
李辉听见我说话,高兴地要跳起来了,转一圈坐下来摸着我的头问:“疼吗?”
“疼。孩子呢?”
“在我妈那里,明天我通知你爸妈过来看你,今天的半小时先跟我说几句话吧。”
我笑了。
他也笑。
我:“我害怕自己成个残废。”
他握着我的手,一直轻轻按摩,说:“对自己要有信心,你一定能好起来,有手有脚的,哪会那样?”
“你的脸……怎么这么多小伤口?”
“呵呵,我这一下子就好了不像你,恩?呵呵呵,唉,你醒了我就放心了。”
“有时候我能听见你跟我说话,好像做梦一样。”
“能听见么,真的?”
“恩,谢谢你,老公。”
他握紧我的手,压过来亲了亲我的脸,。
“真不容易,你能醒过来,谢谢你。”
他说的我又要流泪了,我的身体疼痛难忍,他的态度亦让我悲悯。
“光若隔世重逢一般,我去阎王殿转了一圈又回来了。”
他点点头,示意我不说话了,我每说一句话都是一个字一个字吐出来,气若游丝,很艰难。
他看的出来,不要我说话了,“你安安静静睡觉吧,睡觉是最好的修养。”
我点点头。
他:“现在还会不会睡不着?”
我摇摇头,现在很容易就能睡着,因为身体很容易疲倦。
“你休息,我给你再去打点热水。”
……
日复一日检查、治疗,等到我完全可以从床上做起来的时候,已经过了一个半月。
李辉似乎要上班了,小青和我妈妈轮流照顾我。
果果有时候也来,但大半时间我希望她别呆在医院,因为到处都是病人,带着浓厚的死亡气息,精神萎靡,神色呆滞。
我不愿意孩子长期呆在这样的环境里。
虽说住院让他揪心,可我告诉他,不用担心 ,现在住院,每天什么事儿都不用想,正好大脑和身体完全放松,就像放假一样躺着休息。
他给我送来几本我爱看的散文集,果果如果来,我便让她给我朗读冰心或者林清玄的散文。
果果现在也变了,不怎么喜欢和人玩,尤其是对陌生人,怕生的很。以前并不这样。
然而就在我快要出院的时候,我妈妈下午开门要出去的时候,门一开,外边的座椅上躺着一个年轻人。
看到他,我是吓了一跳。
是苏哲。
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为什么还不死心?
我的心已经死了,愚不可及的过去也跟着一起死了,早已和他决绝,他却还是那样,他年轻,他疯狂,他可以选择过一种自私的生活。
生死之间,我对爱情已经没有触觉了,想起佛家色即是空这句话来。
和苏哲的这段情给我打来的,只有无尽的苦恼,欢乐的日子有几天呢?精神上的依赖逐渐堕落。
让我和李辉,宝华三个人都受到极大的伤害。
如果和宝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