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喂,苏哲,你在哪儿呢?”
听妻子这么问,不知道怎么的,他就有点心虚,“我在医院,怎么了?”
龚敏带着一种质疑的口吻问道:“你放在书房的铁箱子里装的什么东西?”
……妻子这一问,他的心开始忧虑起来,其实也没装什么东西,只是他为自己留着的关于过去的纪念,但这种形式的纪念他是绝不想妻子看见的。
“没什么,就是我以前留学的时候,偷的图书馆的几本书,因为在美国的时候一直担心被别人发现,所以就……藏了起来,是很值钱的老版本的书,全英文的。”他尽量用了一种平常的语气,心里很希望妻子不要进一步深究。
龚敏的语气有些生硬,“如果是书的话,我打开看看行么?”
“唉……不过是一些旧书有什么好看的,行了,就这样吧,我爸在喊我……啊,来了来了……”说着他就糊弄着挂了妻子的电话。
苏哲一直有个习惯,就是喜欢用纸和笔写下他和女人那种时候的感受,并记下时间和地点。
他是个有怪癖的人,这种怪癖是谁也不知道的。
从他第一次有了那种经历,他便喜欢记下一次又一次的感觉。
然而他只是简单记录一下,用白色小方块纸,写一两句,属下时间和地点,没想到七八年之后也会有一厚堆。
正因为这个东西非常私密,他因此想了一个办法,他先是把一本十分老旧的牛津词典中间挖了一个大洞,专门用来放纸条,然而这本字典他只能锁着,他知道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如果故意找东西锁着,自然就会有人想看到。
不过在国外的时候,大家都是很尊重互相的隐私的,所以一般没人翻他的东西,但是回国之后,他只能装上了,因为害怕父亲看到。
结婚之后,父亲躺在病床上是不会看到他的东西了,但是妻子却是个不定因素,因此他是将这字典藏在一个反常隐秘的地方,然后又用箱子锁了起来。
照理说,妻子是不可能找到的,因为是放在书房的一个木头封箱,里面还放了几本父亲的古书一起放着所以可以遮掩一下他的秘密。
这木头封箱因为有了父亲的古书,他料想,妻子是不会感兴趣的。
不知道怎么的她忽然提出这个要求来。
挂了电话之后,他又担忧妻子兀自拆开那个,那样的话就危险了。
于是他只好马上回家,别了父亲之后,他速速赶了回去。
回家之后,他发现妻子似乎又不在家了,不知道妻子在这半小时内又去哪儿了。
不过妻子确实是把那个带锁的木框放在了沙发边一个比较显眼的位置。
这东西从书架黑暗的角落被她拎出来之后,她可能也觉得很难打开,又觉得很想知道这里是否有他肮脏的秘密。
于是她就这样把东西丢在这里了么?
苏哲把这东西先是搬回了书房,然后拿出随身携带的一串钥匙,打开了那旧的已经锈迹斑斑的大锁。
取出那本早年就被他掏空的、又那么厚的牛津词典。
他决定做一点事,永远毁了那些荒唐的回忆。他今后是想正常下去,至少为了父亲的心安,也要做个正常的人,继续任性下去,只会延续悲剧罢了。
他都知道,只是他自己又本性难改,不过如今都算了吧,他打算乖乖做正常人。
于是他拿了那本东西,去茶几里取了打火机,然后走进了卫生间。
他已然开始忘却自己过去都写了什么了。
一张一张摊开,从美国留学开始,十五岁,还是十六岁?纸条就出现这样的字——加利福利亚大学洛杉矶分校,xx年,8月14日,她的宿舍,这个墨西哥女孩像一只猛虎,累瘫了。
……学校,xx年,9月03日,学校的一棵老树下,漆黑的夜晚,漫天的星星,她是个温柔的女孩,却没想到是这么奔放,也许他们只是对这种事情无所谓。
……这样写到近两年,便有和舒晓冉开始勾搭。
他还是第一次求女人那么多次的,不过一旦求到,后来似乎就十分便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