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让马奶奶装病住院,只要孙一柏知道马奶奶生命垂危,不用上门寻找,孙一柏就会偷偷摸摸地去医院看望,只要守株待兔就可以找到人。第二种方法是通过他的生活习惯,永春老醋。上海卖永春老醋的商家不多,挨家询问肯定能找到断臂,满脸伤痕的孙一柏,他的特征太明显。
让马奶奶装病的方法虽然最简单,但见效时间不确定,最近一年他来马奶奶这边的时间减少,恐怕是因为他感觉到危险,不愿意牵连到马奶奶,所以才尽量减少来的次数。正因为如此,马奶奶生病的事不一定能在最快的时间传递到他的耳中。
三人一致认为刻不容缓,分头去找卖永春老醋的商人,询问孙一柏的下落。
永春老醋是福建特产,邵阳正好认识福建商会的副会长,从他那里打听到卖永春老醋的商家,全上海只有四家,两家在华界,一家在法租界,一家在公共租界。
谢婉儿负责调查法租界的商铺,陆云泽负责华界的两家,邵阳负责公共租界的商家。
三人分头行动,谢婉儿来到白水洋商铺,这里的老板是福建人,将自家的百年老醋拿出来卖,品质好,但是价格高,并且每天都限量,绝不多卖。
谢婉儿走进店中,道:“老板,给我打一壶永春老醋。”
老板道:“姑娘面生呀!竟然知道永春老醋。”
“朋友送给我一些永春老醋,感觉味道酸中带甜,特别喜欢,打听到上海你家有卖,特意来买。”谢婉儿镇定地说。
“会吃。”老板竖起大拇指,道:“老醋不但味道好,还能治病,我的家乡常用老醋入药。”
“老板,看在我朋友总光顾你的份上,你要算我便宜点。”谢婉儿笑呵呵地道:“我朋友总来光顾,说还看到您这里有个断臂,脸上都是伤痕的顾客,总吃您家的老醋。”
“你说老白呀!”老板一听是熟人,立刻热络起来,“他是总在我这买。不但会吃,一身医术也不错,经常帮附近的人看病。”
谢婉儿心中暗喜,假装惊讶地道:“那位白医生不会也用老醋入药吧?”
“这个就不清楚了,老白的人很好,但不爱说话,除了看病,他基本不说话。”
“您知道他在哪住吗?我很好奇老醋入药的效果,想亲自找他了解下。”谢婉儿故作好奇地问。
“他住的地方好像离这里很远。”老板仔细想了想,道:“好像是住在闸北那边,具体地址我也不清楚。”
“谢谢老板。”
谢婉儿拎着醋离开,只要有了大体的地址,相信找到人就不远了!
邵阳家,陆云泽和邵阳相对而坐,他们毫无所获,孙一柏没有在这些店铺出现,只能等待着谢婉儿归来,要是她也没有收获的话,只能让马奶奶装病了。还不知道马奶奶会不会配合。
谢婉儿回来的时候,脚步轻快,面带笑容,一看就是有所收获,她将手包扔在沙发上,兴奋地道:“我知道孙一柏藏在哪里了!”
邵阳的眼睛一亮,兴奋地问道:“在哪?”
陆云泽倒是镇定,面无表情地等着谢婉儿说话。
谢婉儿不满意地撅起嘴,自己摆明了是求表扬,这人也不给点反应。
“不打算说吗?”陆云泽不解地问。
谢婉儿不满地瞪他一眼,他只觉无辜,自己说错了什么?
邵阳看两人之间的互动,忍俊不禁地笑了。还真是一个活泼好动,一个不解风情。
谢婉儿知道事关重大,也不闹脾气,道:“在闸北,具体位置不清楚,不过他还是当医生,改姓白,在当地应该有些名气。”
“事不宜迟,我们立刻去找他。”
三人在陆云泽的提议下前往闸北,到闸北的时候,时间已经是晚上。原本以为白医生的知名度不高,应该不太好找,谁知道只是随意打听一个人,就听过白医生的名字。
白医生虽然相貌被毁,有些丑陋吓人,但是心地很好,很受北西藏路附近居民的爱戴。白医生没有自己的药铺,就在家里给人看病。
陆云泽赶到北西藏路,没等找人继续询问白医生家在哪里,就看到不远处冒出熊熊火光,将夜晚都照得明亮。
三人都有种不好的预感,跑向着火的地方。
附近居民拎着水桶,端着水盆,衣衫不整地跑向着火点,帮忙救火。所有人齐心协力地救火,一盆盆的水泼下去,火没有熄灭,反而在水上面燃烧,顺着水流扩散到四周。
“不要用水救火,停下来。”邵阳大声阻止。这里的大火明显是用了汽油,水不但无法扑灭,还会导致火势蔓延,烧到其他人家。
邵阳见人们还在用水救火,将一名男子的水盆打落。
男子怒道;“你干什么?为什么不让救火?”
“大家听我说,汽油能在水上燃烧,大家用水不但无法救火,还会让火势蔓延。必须得用土救火。”邵阳大喊。
陆云泽则是拉过一个参与救火的人,急切地问道:“这里是不是白医生家?”
被拉住的人不明白怎么回事,但还是点了点头。
陆云泽在旁边家借了一条棉被,拎起地上的水桶,将自己和棉被打湿,用棉被将自己盖住,低头冲向着火的房子。
“这是谁呀?竟然敢冲进去,房子烧成这样了,随时会塌的。”
邵阳和谢婉儿看到有人冲进去,看起来像是陆云泽,谢婉儿大喊道:“云泽,不要进去,里面快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