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泽将她抱进医院时,医生护士是有些吃惊的。因为他手臂上的伤显然比她的重。
邵阳知道今天外边发生了什么事,但看到陆云泽的时候,还是微微有些吃惊的。
别人不知道,但他很清楚,眼前的陆云泽并不是谢婉儿的未婚夫。看着护士为陆云泽处理完伤口,邵阳走进处理事。
“以你的身手,街上那些巡捕应该伤不了你。”邵阳意有所指地说。
陆云泽不回答,站起身离开,在与邵阳擦身而过时,邵阳又问道:“你两次三番救谢婉儿的目的是什么?还是入戏太深?”
陆云泽顿住脚步,仔细想了一下邵阳的问题,他在救她时,从来没想过该有什么目的。只是就那么做了。但如今想想,那些或许都不是他该做的事情。
他自己都不知道答案,自然也没有办法回复他。
继续抬步,他行走的高大躯体永远笔直,没有一步停滞,犹如他还是六号时一样,仿佛没有什么能让他停下脚步。但只有他自己清楚,他的内心已经有了牵绊……
谢婉儿从医院醒来时,游行的活动已经被镇压,街上只剩下一片狼藉,再也没有群情激奋的学生。
在别的病床前忙碌的温小玉见谢婉儿醒了,连忙走了过来,询问道:“谢小姐,你醒了?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谢婉儿掀开身上的被子,急切地想要下床。
“街上的游行已经结束了。”温小玉说。
谢婉儿停下动作,僵在床上。
温小玉小心地打量着她,提醒说:“你的伤没什么事,可以出院了。”
谢婉儿抹掉眼中就要溢出的泪花,站起身,膝盖上的疼痛让她的膝盖一软,险些摔倒。
温小玉扶住她,见她看向处理过的伤处,安慰地道:“你的伤没事,我已经帮你处理过了。”
“谢谢你。”谢婉儿感激地道。
“我应该做的,不用谢我。”温小玉温和地笑笑,又道:“倒是送你来医院的那位陆副局长伤得有些重。”
谢婉儿将将抬起的脚步再次僵住,看向温小玉。
“原本就有旧伤,没有好好处理。这次又被重击,整条手臂又红又肿的。”温小玉羡慕地继续道:“我们都惊讶他是怎么忍着痛,抱着你来医院的。”
谢婉儿的脑中闪现陆云泽为她挡下警棍的情景,再想起自己回报给他的那一巴掌,不免有些过意不去。
当时她情绪激动,只想着不能丢下一起游行的战友。如今想想,他说得对,当时巡捕大批上街,不管她怎么不离不弃地挣扎,都改变不了结果。
特高课机要秘书佐佐木玲奈从电讯科拿到一份急电,快步送往南造次郎的办公室。
办公室内,南造次郎面色难看地站在藤原直树面前,藤原直树的脸上清晰可见一个掌印,他低着头,丝毫不敢露出任何不满。
“你到底长没长脑子?竟然被法国大使馆投诉了”南造次郎的表情阴郁,“浅野那几个蠢货,居然惹出这么大的事情。要是坏了我大日本天皇的屠龙计划,你们统统都要自杀谢罪。”
“嗨!”藤原直树应声。
“陆云泽的暗杀行动暂时停了。不要再给我惹出什么麻烦来。”南造次郎吩咐道。
藤原直树大惊,急问:“是因为井上云子?”
“不要多问!”南造次郎阴沉着脸,显然这里边有不愿意让藤原直树知道的内情。
“嗨!” 藤原直树应声。
“机关长,急电!”佐佐木玲奈的声音自门外响起。
“进来。”南造次郎吩咐。
佐佐木玲奈推门走了进来,将密封的急电递上,转身离开。
南造次郎从头看了一遍急电,旋即命令藤原直树。
“刚刚得到情报,成记粮铺是共产党的联络点,你去将所有人都抓起来,不要放跑一个。”
“嗨!”藤原直树领命离开办公室,迅速去召集特务和士兵集合,前往成记粮铺抓人。
同一时间,离开特高课的佐佐木玲奈来到一家药铺。
佐佐木玲奈面色平静地在坐堂大夫的面前坐下,伸出手臂,道:“大夫,我肚子痛。”
大夫把了脉,说:“你这是肝郁气结,气血瘀滞。我给你开服药,回去喝一次就好。”
“谢谢大夫,麻烦你快点开药,我疼得受不了。”
“好。这就给你开药。”大夫一边写完方子,一边对学徒道:“刚才客人定的药赶紧送去,要是晚了,我扒了你的皮。”
“好嘞!”学徒拎了一包药,飞快地跑出药房。
大夫亲自给佐佐木玲奈抓药,包好。
佐佐木玲奈拿起药包,也不道谢,转身离开。
另一边,药房的学徒拎着药飞快地跑着,结果在拐弯的时候摔了一跤,药包摔破,药撒了出去。学徒爬起来,捡起药包,并飞快地在石头下翻出一张字条,放在药包中。起身走出胡同,快步走进成记粮铺。
药房的学徒进门没多久,两辆汽车和一辆卡车停在成记粮铺门口,卡车上跳下一群持枪的特务,藤原直树走下车,看了眼成记粮铺的牌匾,挥手道:“将里面的人都给我抓起来。”
特务们一窝蜂地冲进去,四处找人。成记粮铺内空无一人,特务们搜索个遍,连个人影都没看到。
“报告,里面没有人。”
藤原直树一惊,快步走进成记粮铺,转头四顾,看到柜台上有个茶壶,伸手摸了下,茶壶还带着余温。
“他们刚走,给我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