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虎在租住的屋子里躺着,屋子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张木板床,连被褥都没有备,这是王虎准备给他的最后的藏身地点。
下午砸了苏副总的办公室,王虎就开始不安,他忽然想到,这会不会是姓杨的在玩苦肉计?
根据确切情报,姓杨的跟陈艾佳关系可不一般,他们吵架就是拌嘴,而且,未必吵架就是真的。
万一……
王虎不敢往下想,他收拾好贵重东西,买好了明天一早飞国外的飞机,签证是早就办好的,这很方便,对王虎来说,随时准备跑是常态状态,他无法给自己安全感。
可这一次的不安比任何一次都浓重,他想到姓杨的的狠毒,想到老板的财大气粗,更想到自己现在的状态。
五虎上将一个都没在,身边没有保护,他知道,一旦姓杨的真是在玩苦肉计,那他这次完蛋了。
卡上有上千万的美金,足够他活的不错了,可王虎舍不得放弃即将到手的巨款,不但有从公司讹诈的,还有一笔毒资,几十公斤的东西,可要给不少钱的。很少有人知道,大狗不过是他的一个合作伙伴,甚至是小弟,江州的零散毒,王虎手里掌握着将近一半,这给他带来不菲的回报,不过为了笼络人心,王虎给大狗给的多,凭着他现在的身份,连东南亚那
边的渠道都不亲自去管了,基本上完全交给了大狗,这一次,他想拿到最后一笔钱,再也不跟大狗打交道。
那小子太张狂,越来越不知道天高地厚,早晚肯定要被警方干掉的,再跟他打交道,跑到国外也不安全。
心里这样想着,深夜里,怎么都睡不着,有一种一阵一阵的慌张,让皮肤干燥,胸腔沉闷,口干舌燥的那么一种感觉。
“不管那么多了,明天先离开江州,安全最重要。”王虎心里这样想着。
忽然,他听到门外有窸窣的声音。
谁?
王虎立刻从床头拿起手枪,想了想又从口袋里拿出一颗手雷,蹑手蹑脚地往门口走去。
这是江州一个老巷子里的居民楼,筒子楼的那种形式,还有甬道。
没有人知道,这个小院子在几年前就被王虎租下了,他从来没来过这里。
敲门声不紧不慢。
会是什么人?
王虎感觉越发不安,他直觉告诉他,来的肯定不是朋友。
“谁?”靠在门上,王虎低喝道。
门外传来让王虎手脚冰凉的声音,很轻淡,却带着杀气。
“开门吧,不要让我自己打开门,相信我,你会因此少受很多罪。”杨长峰的声音传来。
果然是他,还是来了。
王虎猛一闭眼,把手枪扔在一边,一手拿着手雷,一把拽开门,警惕地把保险拉着,低喝道:“别动,要不然……”
话没说完,杨长峰一脚踹在他肚子上,王虎嗷地惨叫起来,手从保险上松开。
在这人的面前他从来没有拼命的勇气,似乎这就是他的天敌。
杨长峰走进屋子,屋子很小,连八十平米都没有,什么都没有。
伸手打开灯,杨长峰转了一圈,回到门口时,王虎瘫坐着,靠着墙,手雷扔在一边。
捡起来一看,杨长峰扬眉笑道:“哟,还是美国造,路子很野啊。”
王虎憋着嗓子,半天憋一句话:“为什么?”
杨长峰笑道:“没办法啊,谁让你不好好做人,我只好教你做人了。走吧,死罪难逃,活罪也要受,看在你还算做出点规模的份上,我不难为你,你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王虎永远都不会想到,他竟然从来都没有自杀的勇气。手枪就在旁边,手雷也在附近,只要拼一把,或许还有逃命的机会,可他连伸手的力气都没有了。“钱,你是要还给公司的,拿了多少还多少,自己‘赚’的,那是有专门的机构处理的,我就不管了,你自己看着办嘛。”杨长峰在对面蹲下,百无聊赖地转着枪,很是平静地说,“还有呢,你得把大狗在哪告
诉我,你知道,我是想知道这个的。”
王虎沉默片刻,吐出四个字:“亚洲酒吧。”
那是一家连锁酒吧,据说是江州有名气的一个房地产商人开的。
杨长峰笑道:“这就对了,跟我别客气,有什么就说。”
王虎抬起头:“为什么要帮姓陈的?”
“她啊,说起来,她是我老婆。”杨长峰耸耸肩,“尽管目前还没领证书,但没办法,似乎我没得选择。”
王虎哑然失笑,果然是个狂人。
“公司那帮人呢?”王虎知道,能找到这里来,就说明杨长峰撬开了心腹的嘴,他不想知道怎么撬开的,是谁开的口,他只知道从现在开始他什么都没有了。
杨长峰拍拍手:“别提了,没一个成器的,现在在打扫卫生。”
门被推开,两个便衣缉毒英雄悄无声息地进来,看了看杨长峰,目光冰冷,把手铐扔在王虎腿上:“走吧。”
他们不愿跟任何毒贩子说话,他们的兄弟,战友,牺牲的太多了,对这些人多说一句话他们都觉着是在亵渎兄弟们的英灵,老天有眼,这个大毒枭这次到底还是落网了。
“去亚洲酒吧吧,大狗在那。”杨长峰道。
两人点点头,一个出去在走廊里打电话,一个靠着墙,等王虎自己站起来。
王虎伸手在口袋里取东西,没有人理会他。
拿出一包烟,红梅,五块钱一包。
点上一根,享受地抽了一口,王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