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的病房里火药味甚浓,连护士都闻声赶来,大概听出是吵架,也不敢进来。
一时间,葛言护着我,周惠仇恨我,萧晗埋怨我,我的立场最为尴尬。
我润了润嗓说:“那葛言你留下吧,我餐厅有点事,就带旭旭先走,晚些时候再来。”
我说完低头晃晃旭旭的胳膊:“和奶奶再见。”
旭旭却嘴一噘:“她明明就讨厌我们,我才不叫呢!”
周惠这下被气得不轻,伸出手指着旭旭,又颤抖着指向我:“真是你教育出的好儿子!都说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若你当初把旭旭留在葛家,他今天绝对是个有礼貌的孩子,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没大没小的!”
周惠怎么针对我,我都认,可她骂我孩子,我却不能无作为。考虑到现在不是刺激她的时候,我还是比较控制情绪的。“旭旭绝不是你说的那种混孩子,他只是在维护我罢了,这至少说明我把他养得很孝顺。”
周惠冷笑:“你是在暗示我没把儿子养得孝顺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说人的立场不同,看法也会不同。其实说真的,我不知道你这么讨厌我的理由。说白了,从我嫁进你们家你就不喜欢我,我和葛言离婚应该是趁了你的心的。而我几年里,我从没对孩子说过你一句坏话,是你没有探视他。”
她脸上青筋猛跳:“你是在恨我?你把我的儿子害得失忆,我还给你儿子钱,我已经做得够好了!”
“你确实按时打钱了,但我分文未动,我会找个时间拿来换你。我只是觉得你既然没把旭旭当家人,就没资格当着孩子的面说他没礼貌。”
在我和周惠说话时,萧晗一度欲说话,但一度没找到时间。在我们说完对峙的时候,她立马对我说:“梁小姐,伯母刚做过手术,身体和心情都很不快,脾气难免不好。但你作为晚辈,就算不能做到忍让,但顶嘴也不恰当吧。”
我看向萧晗,正准备说话,就听到葛言的声音:“萧晗,你若能看清形势,也不该掺和进我们家的事情里。”
女人的脸,四月的天,萧晗刚才还一副女主人的面孔,被葛言这么一说,两眼一眨,委屈的泪水就滚了出来。
周惠一看更不得了了:“从你出事进去后,一直是萧晗陪着我这老婆子,若没有她开导我,我早就熬不住了!不瞒你说,我很满意萧晗,前久我和她父母见过面了,她的父母知道她离婚并和你在一起的事。我们已经看好结婚的日子,腊月十八摆酒席。在此之前,你把你以前的关系处理好,然后好好和萧晗过日子。”
我和葛言的眼神在空中短暂交汇,葛言震怒的看向萧晗:“这事是真的?”
萧晗的眼泪流得更甚了:“虽然很抱歉,但事实确实如伯母所说。而我一直对你有好感,通过近来的相处,这种依恋感更浓了……”
在萧晗说话时,周惠一直倪着我,脸上挂着胜利者的笑容:“以后叫妈就好,别叫伯母了!”
葛言朝萧晗走过去几步,扬手把床头柜上的东西扫在地上。保温瓶、杯子、纸巾这类东西全掉在地上。萧晗似乎很害怕的缩了缩脖子,轻声叫了句葛言。
“胡闹!我妈不像话,你不劝就罢,还跟着胡来!”葛言背对着我,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能看到他背部在微微颤动,好似在强行压制怒气,“之前帮你是看在朋友的份上,且是在我老婆梁薇的允许下才冒充你前夫的。但你把事做得这么绝,朋友间的脸面是彻底撕破了,那我也把话说在前头。别以为有我妈撑腰,你就可以为所欲为,给你两天的时间,你不把你和我妈联合惹下的事解决好,那你可以参考谭欣,你的下场不会比她好!”
葛言说完弯腰单手抱起旭旭,用另一只手拉住我:“走,我们现在就去领证!”
周惠伸长脖子在后面喊:“萧晗,拦住他!”
萧晗好像动了动,到底没敢。
周惠气急败坏一般:“户口本在我这儿呢,我看你怎么领!”
葛言头也不回:“去派出所补办一个,很快的!”
旭旭窝在葛言怀里没哭也没说话,到楼下后从葛言怀里挣脱开跳下去,一个没站稳就坐在了地上。我和葛言反应过来后立马去扶他,葛言的反应比我快一些,刚想扶他却被推开:“别碰我!”
葛言的手僵在原地,身体呈出的弧度,看起来还挺悲伤的。我把旭旭扶起来,边检查边拍身上的灰:“有没有摔到哪儿?”
“屁股。”
“其他地方不疼?”
“嗯。”
“那就好,屁股的肉敦实,摔到也不碍事。”我直起身来,“不过你不能用刚才的态度和爸爸说话,道歉,和爸爸说对不起。”
旭旭瞪了我们一眼,随后转身背对我们,气鼓鼓的往前走。
我冲葛言摇摇头:“他闹情绪了。”
葛言自责叹气:“都怨我。”
“其实你也没啥大错,别太自责了。”
我追上旭旭,来到停车场取车,葛言想和我们一起走,我劝他:“我知道你很生气,但她毕竟是你妈,你现在走了她更怨你,也会怨我们。你在楼下冷静冷静,然后上去和她们好好谈谈。萧晗也不是不讲理的人,说不定她是配合你妈来气我们的。上去冷静的沟通,没什么问题是解决不了的。”
葛言表情复杂,看得出来他满腹纠结:“可我是真想和你领证。”
“要领证很简单,抽两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