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文渊笑道,“我记得你阮表哥不喜欢深色?”
妤淑强忍着脸才没红,道,“谁说不喜欢了,表哥现在可喜欢深色了,爹爹还没说来找我做什么呢?”
初文渊从袖子里掏出两张银票,递给妤淑道,“这是你先前孝顺你祖母的两万两,现在你也定亲了,这是她给你压箱底的。”
妤淑不缺钱,侯府上下都知道,老夫人给她添嫁也只可能是庄子铺子,不会把银票还给她,看来祖父动怒了。
妤淑爽快的接了银票,笑道,“祖母这么疼我,我都不好意思了。”
初文渊嘴角抽了下,就听妤淑道,“四婶婶去潮音庵之前给娘亲赔礼了,四叔不在,他向父亲赔不是了?”
妤淑望着初文渊,眼睛都不眨一下,初文渊摇头,“没有。”
对四房,他已经没有任何好感了,一声不甘不愿被逼出来的道歉,他也不在乎。
侯府爵位,他会争到底。
他摸着妤淑的脑袋道,“父亲不会再让你失望了。”
妤淑要的就是这句话,如果父亲不努力去争取,她在后面使再多的劲都收效甚微。
初文渊没待一会儿就走了,妤淑让袖烟把银票拿下去收好,然后让燕宁出去打听,老夫人给了二姑奶奶多少体己。
要不是太多,老太爷不会发这么大火气。
很快,燕宁就回来了,道,“老太爷给了二姑奶奶十担粮食和十亩良田,让她以后自力更生,柳妈妈塞了一荷包银子给二姑奶奶,差不多三十两银子。”
柳妈妈自然不可能给二姑奶奶塞银子,当然是老夫人吩咐的。
这给的不算多,看来老太爷骂的很有效果。
至于那十亩良田只怕将来长成十亩杂草都算是好的了。
心情好,妤淑继续绣腰带。
窗外,晴朗的天空不知何时变的灰暗,到了傍晚,又刮起熟悉的狂风,窗户只开了点透风,钻进来的风都将蜡烛吹的忽明忽暗。
袖烟见风吹的纱帐掀起巨浪,连忙去把窗户关上,望着妤淑道,“姑娘,这是又要下雪了吗?”
她记得姑娘说过,这一场雪要下一个月,到元宵节正好满一个月呢。
妤淑轻嗯了一声,黛眉就道,“银霜炭不多了,明儿让人抬两筐子来。”
怕妤淑冻着,袖烟拿了毯子帮妤淑搭在膝盖上。
窗外的呼啸寒风,听得人心慌不安,偏屋子里烧了炭盆,必须要开窗户通风,这不,窗户一开,一阵风吹进来,黛眉眼睛都眯了,狂呼被吹的砰砰响。
随即哐当一声传来,博古架上一瘦高美人瓶被风吹地上,碎了一地。
黛眉吓了一跳,忙把窗户给关严实了,然后巴巴的望着妤淑,一脸犯错的样子,毕竟那是妤淑最喜欢的美人瓶。
“收拾干净,”妤淑语气温和,并未责怪她。
黛眉眼眶微红,那美人瓶都够买十几个她这样的丫鬟了,姑娘对她真是太好了,忙把碎掉的瓷片捡起来,然后问道,“窗户怎么办?”
以前发生过烧炭盆不开窗户把人闷死在屋子里的事,不开窗户肯定不行,可偏偏风又太大了。
妤淑想了想道,“暂时先把门帘子卷上去一些,睡的时候,没准儿风会小一些。”
袖烟点点头,就去卷门帘了,风从地下钻进来,不会吹的灯忽明忽暗。
只是袖烟比较倒霉,刚蹲下来呢,燕宁就把门帘子撩起来,火急火燎的往屋子里钻,直接把她给推倒了。
这一幕,妤淑正好看见,忍俊不禁。
燕宁见自己用力太大,脸颊微红,赶紧把袖烟扶起来,袖烟恼道,“你急什么呢!”
燕宁忙道,“我方才在院子里瞧见那边冒浓烟,像是东院走了水。”
袖烟愣住,也不拍身上的灰了,撩起门帘就往外钻,方才还是浓烟滚滚,这会儿已经能看见火光了。
“姑娘,真的着火了!”袖烟大叫。
妤淑忙把手里的绣绷子放下,穿了鞋出门,彼时丫鬟婆子高呼走水声已经传来了。
是东院着火了,而且还是四太太住的正院。
妤淑要去东院看看,黛眉忙拿了斗篷来,帮妤淑系好,又换了长靴,然后扶着她往东院走。
风很大,火势根本就没法控制,丫鬟小厮们拎了水来灭火,但是并没有什么效果。
老太爷和初文渊他们都来了。
火势太大,正屋肯定是保不住了,老太爷当机立断,让小厮们把离的近的屋子泼湿,以免风刮过来把其他屋子给引燃了。
一个时辰后,火势才渐渐得到了控制,浓烟呛人,妤淑用帕子捂着鼻子。
黛眉憋笑道,“姑娘,咱们回去吧。”
天上开始飘雪花了,火势也灭了,知道四房损失惨重,妤淑就转身走了。
偏屋内,四老爷在审问丫鬟,他脸色阴沉的几乎能滴墨了,偌大一间屋子,四太太住了将近二十年,一应摆设都是最好的,这一着火全都没了。
几个丫鬟跪在地上,吓的浑身直哆嗦,她们是亲眼看到着火的,紧闭的窗户突然打开,蹿进来一阵狂风,高脚烛台倒地,大红牡丹的毯子就烧了起来,引燃帘子,然后床幔就着起了火。
她们大叫婆子来灭火,可火势已经控制不住了。
老太爷眉头紧锁道,“高脚灯台那么沉,岂是风能吹倒的,还不说实话?!”
当时收拾屋子的两丫鬟一口咬定就是烛台倒了才导致起火的,可是没人信。
烛台很沉,是铜的,就是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