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除了听见这消息,就再没有其他了,他是外国公子,而她是个小孩,还是个女孩,除了偶然,根本没机会见到他,直到几日后雨过天晴,魏国使臣将要离开,而正好,母后的生辰到了。
韩王决定办一场宴会,一来为王后庆生,二来欢送魏国使臣,因为魏国使臣第二日一早就会离开。 得到这消息时,她同时得知,因为是王后生日,所以宫里的公子公主都可以出席,当然也包括她。她高兴极了,从前两天就开始整理出当天要穿的衣服鞋子来,当天早上就换上了精心挑选的衣服,又
梳上了最好看的辫子,然后到了下午再拆掉辫子重新梳,让辫子看上去整齐一些。
这样直到天黑宴会开始,她以最好的状态步入举办宴会的大殿。 当然,她并没有机会和魏国使臣坐在一起,也没有机会相互行礼见面,只是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之后,她从后面的角落里通过背影分辨出他来,然后肆无忌惮地盯着看——反正他不会知道她在看他,
别人也不会注意到她在看前面的谁。
这是一种什么心态她并不清楚,只是突然间她似乎明白了害羞,明白了紧张与期盼,也明白了女儿家的有些心事是不好对外人说的,她就一直没对人说自己每天都想能见到公子珑。
他一直没有回头,而她也知道这种场合下他是不可回过头来左顾右盼的,所以她在想,也许直到这宴会结束,他也不会知道她同样参加了宴会。
就在她这样想时,第二个节目开始了,同时父王和魏国使臣互相敬酒。
下面的人也端起酒杯,她回过神来低头去端酒,突然看到自己的酒杯上里竟飘着几条白白的蛆!
“啊——”她吓得大叫一声,立刻掀开酒杯,自己立刻往后躲,与此同时一声“哎呀”响起,是坐在她身边的三姐姐,她把酒杯掀在了三姐姐身上,打湿了三姐姐的新裙子。
“做什么?”
一声厉喝,她抬起头来,发现父王正怒视着自己。
她什么都不敢说了,而且她也想起来,当着外国使臣的面,她不能说酒杯里有蛆。
于是她愣住了,所有人都看着她,一时间她面红耳赤,脸烫得可怕,不知道能说什么。
这时母后说道:“都多大了,还惊惊慌慌的!苒苒,你先去衣服,还有薇薇你,快陪你姐姐去换衣服,听到了没?”
她停了好久才反应过来,连忙低头回“是”。
低着头,她听见父王向魏国使臣致歉,听见歌舞声接着响起,同时也听见一阵细微的笑声。
是韩术。
韩术的座位和她就隔了一个人,此时他缩着身子趴在桌上侧头看着她,捂嘴笑得整个人都在颤抖,很明显,他之前又做了什么戏弄她的事。 她瞬间就明白了,酒里怎么可能有蛆?一定是他做的好事,他曾经就找了麻绳染了颜色扮成假蛇骗她,还在她饭里放过青菜卷好晒干假扮的青虫,这次的蛆一定也是他弄的!对了,前两天她就撞见他
在摘野蔷薇花,这次一定是效仿上次的青虫,把青菜换成野蔷薇花瓣了,做成白色一条一条的样子,让她一眼看去错认成了蛆。
这韩术!
她气得要命,恨不得马上就和他大打出手,可这是宴会,而且三姐姐已经往宴席外走了,她必须听母后的话跟上去。
怀着满腔的怨恨,她离开了宴会。
出了大殿,三姐姐就生气地回过头来,“不要你跟着了,爱干什么干什么去吧,真是的,气死我了,这可是我的新衣服,再换我能换什么衣服去?”说着就气恼地往外面走了,她的侍女急忙追上去。
她当然没脸跟上去,只能无奈地停在原地,一时间又委屈又生气,泪水都在眼眶里打转。
可是能怎么办?现在她又不能回宴会上去,而且也不知道还要不要回去……他刚才肯定看见她了,知道她是如此的失礼。
一步步往外走,直到步入外面的花园,她避开侍卫,一个人在花木掩映后的小池塘边坐下。
外面风很清凉,蛐蛐在草丛里欢快地叫,弯弯的月亮倒映在水面上,连同几点星光和云影,她呆呆看着那月亮的倒影,默默流泪。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猜想三姐姐都已经重新回到宴会上了,而她却完全不知道自己是该回宴会还是该直接回宫算了,反正回去似乎也只是个笑话。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在头顶响起,“你哭了吗?”
她一惊,连忙回过头来,发现魏珑就站在她身旁。
“我……你……”
支吾了半天,她才急忙起身朝他行了个礼,轻声道:“公子。”
魏珑笑了起来,却是带着关心,“真的哭了?刚才是怎么了?你放心,只是小事,你父王母后不会怪你的。”
她咬着唇不说话,他继续道:“怎么回事能和我说说吗?”
“又是韩术……他捉弄我,害我在宴会上失态,我讨厌死他了!”她终于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是的,现在的她最想说的就是韩术讨厌死了,可恶死了!
魏珑又轻轻一笑,自己在她旁边的石头上坐了下来,她见他坐下,只好重新坐下来,一时间有些不能反应过来她居然和他坐在了一起。
“他是你哥哥?”
“嗯。”她轻轻应着,心想她才没有这样的哥哥!
魏珑说道:“我见过他好几次,其实他虽然顽劣,但心地纯良,将来必定是个爱护妹妹的好哥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