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边城的心脏便仿佛被一座大山压着一样,难受得喘不过气来。
东胜五宗是吧?你们害死了我的妻子,这个仇,我边城倘若不报,誓不为人!
“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边城问道。
“在你恢复仙力的过程中,这条溪边来过几名农妇,她们告诉我说这里是后楚帝国的东南部,离南天城并没有多远。”孔伊梦似乎明白了边城的意思,问道:“你的意思是……”
“没错,先回后楚白家,我要亲眼看看那里变成什么样子,如今有谁还在。”边城寒声道,“咱们走吧。”
孔伊梦点了点头,与边城同时腾空飞起,倏忽不见。
……
阴曹地府。
阎罗殿中,北阴酆都大帝看着倒地不起的十位冥王,以及周围毁灭性的破坏,愤怒地攥紧了拳头,一股冰寒的气息自他的身上逸散而出,竟然将周围的鬼气冻结成冰蓝色的冰晶。
“谢必安,范无咎,你们二人快去把十位冥王扶起来,弄醒他们,本尊要知道究竟是谁干了这些事,本尊就算是上报天庭,也要把这厮捉拿到地府中,让他受一受这地狱之苦!”说到最后,阴帝的眼神停留在阎罗的身上,发出了一声愤怒的哼声。
黑白无常站在一旁得令,急忙向着倒地的十位冥王走去。
酆都大帝望了望空荡荡的大殿,听着耳边微弱的嘶喊声,哭泣声,气势为之一滞,有些无奈地闭上了双眼。
因为光是将冥界中四散奔逃的鬼魂们都抓回来,就要耗费一大番工夫。
……
东胜神州后楚帝国,南天城。
盛莲路,这条往昔十分繁华的长街,如今已变得萧条无比,而曾经闻名后楚的将门白府,就在这条长路的尽头。此时的人间,正是秋天的时节,一阵秋风吹过,把许多枯黄的树叶吹落到偌大的白府之中,无边的寂静里,却听不到一声沙沙的响。
白府的门前,不再有许多身披甲胄的将士,只有两名普通的士兵,站在左右两边,面容倦怠地守值。他们倦怠,并非因为他们玩忽职守,而是因为这么长的一条街,竟然连个小猫小狗都没有。
可就在这时,两道身影不知从何处而来,却突然出现在了白府的门前。
这两道身影分别是一男一女,男的低垂着头颅,而女的貌若天仙,他们出现之后,步伐一致地向着白府的大门直直走去,脚步轻盈迅速。
“什么人!”本来已经要睡着的两名卫兵,突然看见眼前多了两个人,不由惊问道。
男人和女人没有说话,只是一步一步地向前。
“此乃昔日白府,陛下亲赐御诏,非陛下准允,任何人不得靠近百米之内,你们还要硬闯不成?”
听了这话,男人突然停下了脚步,缓缓地,抬起了头颅:“我是白府的女婿,难道没有资格进白府?”
“放屁,白府的人,早在十年前就都死了……啊!你……这……”看到男人面孔的那一刻,白府门口的两名卫兵齐声惊呼。
他们真真切切地看到,面前的男人手里紧握着一枚白虎令,苍白的面容上,一双血红色的眼睛仿佛是一匹吃人的野狼,配上他颀长消瘦的身材,和坊间流传的魔鬼没什么两样!
他们都是凡人,哪里见过面前男人这样如妖似魔的人,因此双腿皆是不住颤抖,手上的刀枪也都把持不住,当啷两声纷纷掉落在地。
“快滚!”男人的声音不高,却带着无比的冰寒和阴冷,让人浑身泛起一阵凉意,让人觉得,如果不立即按照男人的指令做,就立刻会身首异处。
“妖怪啊——”两名卫兵哭天抢地地分头跑走,声音凄厉,胆都被吓破了。
在格外空旷的寂静里,边城,终于伸手,推开了白府的大门。
“咣——当——”
铜门许久未开,震落一地灰尘,也响起了不合时宜的大响。
伴着尘烟,边城与孔伊梦齐齐走入白府。
边城环顾四周,但见周围枯草横生,蛛网密布,只有一条小径幽幽地通往里面。白府所有的房屋尽皆破败,里面许多饰物和家具都被搬空,只留下一间间大大的空房。以往后院的小小拱桥已经塌了,拱桥下也没了水,横生着枯黄的秋草。
这便是昔年名震后楚朝野,地位仅次于皇宫的白府啊!
边城怀着沉重的心情向前走着,忽然间停住了脚步。
孔伊梦在他的身边循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在边城视线的尽头,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残阳之下,立着十余座大小不一的坟冢。那些坟冢沐浴在残阳的余晖里,摇晃在萧瑟的秋风里,与周围的片片枯草相伴,显得格外孤独。
边城沉默地走到那片坟冢之间,抬起目光,缓慢前行,于是他便看见了,一个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名字。
后楚国师、白虎军统帅、御用侍卫队队长白战天之墓。
后楚贞烈夫人蓝氏之墓。
后楚战神、啸风将军、国师长子白啸风之墓。
后楚礼部侍郎、国师次子白安和之墓。
后楚平南将军、白虎军少帅、国师三子白西之墓。
这一个个熟悉的名姓,那一个个“白”字,却红得几乎能刺伤边城的双眼,宛如血浇。边城忽然记起,多年之前,那个欣赏自己、骄傲地对所有人说,边城是我白家女婿的老人;忽然记起木易庭上,英武逼人的白战天为他讲的那些故事;记得书卷气十足,每每都对自己露出和善笑容的白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