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扬瞥了旁边王家四兄弟一眼,心里暗骂,蠢货,刚刚觉得你们还有点脑子,却没想到是这种货色,你们宣扬杀虎就杀虎,瞎咧咧扯别的不相干的人干什么?
以他丰富的经验,再加上周围村里人奇怪的表现,他心里已经有九成把握——剖开这白虎的肚子,找不到这女人的男人!
不过嘛,自己虽是“官爷”,但此来不是为了伸张正义,查明真相的。
如果自己这样干,就连县尊大人也不可能待见自己。
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干咳了一声,道:
“罗家媳妇,说话是要讲证据,你这样无凭无据的说话,说你攀诬都是轻的。若这样的事情我们都要受理,那这天下岂不是乱套了吗?
即便你真觉冤枉,也是要走正规渠道去申诉的。
这样,我和县城的陈状师很熟,他的水平也很高,你去找他就说我介绍的,他会尽量以最优惠的价格给你写最好的状纸,县尊老爷每逢五逢十升堂理事,你到时候就去呈递,向他禀明情况,我相信他一定会给你一个公道的。
至于你说现场把这条大虫肚子剖了,恕我不能答应,别说是我,就连县尊老爷也不会同意的。此事涉及到一位极其尊贵的人物,需要找到最专业的解皮师来解皮。这四个箭伤虽有所破坏但毕竟创口小还有法弥补,若是就这么剖了,这张皮也就基本算是废了。
这样的罪过,我们泰陵县就没人承担得起!”
王家四兄弟已经是县尊老爷亲自确认的打虎英雄,不仅把一千两赏银发下来了,他还把这个消息第一时间通传四方,这只大白虫作恶多时,现在终于在他的“手段”下伏法,怎能不炫耀一番。
旁边那只大虫未来三天的日程都安排好了——游街!
所以,他脑子缺根弦了才节外生枝,给人挑事添堵。
而且,这件事还是王家四兄弟的把柄命门呢,不亏!
刘扬喋喋不休的一大通解释,可在徐巧巧耳中,就如中惊雷霹雳。
她只听了一句就完全傻了,后面此人说了什么她一个字也听不进去了,她就这么呆呆傻傻的跪着。
刘扬说完,最后叹了口气,惋惜道:“就这样吧,念你夫君遭难,孩子也丢了,迭遭惨剧,情有可原,今天你这冲撞冒犯的罪过我就不计较了。”
说完就对傻呆呆站在那里的王家四兄弟道:“不是说好要请喝酒的吗,还愣着干什么?”
王蛟回过神来,忙不迭的点头哈腰道:“对对,喝酒,喝酒!刘大人请,刘大人请!”
他真是忍不住想要热泪盈眶的抱着刘大人的大腿,一边亲一边喊,恩公,你是我的恩公。
一声尖叫突然在后面响起:“你们不得好死,你们都不得好死,天下乌鸦一般黑,你们都不得好死!……”
王家老二气急败坏的看向人群中几个只会傻傻看热闹的女人,大骂:“你们是猪吗,白吃了王家这么多年的米饭?傻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这个疯婆子给弄走!”
四个站在一旁的妇人连忙一拥而上,七手八脚的架起徐巧巧就往外拖。
“谁敢欺负我媳妇!”
一声愤怒的咆哮突然在远处响起,声震村寨口。
就见一个高大的男子大步跑了过来,肩上还骑着个没心没肺嘻嘻笑的小兔崽子。
原本沉默若死的村里人轰然一震,就似一枚大炮仗在人群正中心炸响。
本来已经要往村里走的刘扬不得不再次停步,转头紧盯着王蛟,颇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问:“这又是谁?”
王蛟四兄弟看着活蹦乱跳跑过来的罗峰,也都是一副见鬼了的表情。
面对刘扬的问话,王蛟不得不道:“就是那女人的男人和孩子。”
正被人架着拖着的徐巧巧趁着几个妇人发呆发愣的机会,一下子就挣脱了,赶紧往罗峰父子跑去,这一刻,她简直如在梦中,喜从天降。
她跑到两父子近前,刚才那撒泼发疯的劲头再没有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呵呵傻笑,罗峰直接把骑在肩上的孩子拎下来塞她怀里,道:“这小兔崽子你先看着。”
然后他直接往前走去,当众与王家四兄弟对质,道:
“各位乡亲,自从县尊老爷发下悬赏令我就一直在留意这大虫的踪迹,只是因为它行踪不定长期徒劳而返,直到昨天才终于逮着机会发现了它,一箭毙命!
只是这大虫太大太重,我一个人实在把它运不回来。恰又发现王家四兄弟的踪迹,就找到他们帮我一起合力运出来,当时我还承诺五百两赏银咱们五人平分,一人一百两。
哪想到他们几个居心不良,早已起了歹心,走到半路突然松手把这大虫的重量压在我身上,然后王家老大用他那把大铁锤狠狠给了我胸口一锤,差点直接将我打死,然后把我扔到一个陷坑里!
……你们看这大虫身上的箭,它额头上那一支就是我射出的,一击毙命,它脖颈周围的三只,根本就是他们四兄弟后面插上去的,为的就是说明他们每一个都出了力。
可世上怎有这么离谱的事,既然有一箭射中、射穿眉心的箭法,谁还吃饱了撑着再去它脖子上补三支!”
随着罗峰的讲述,村里人基本都已经彻底清楚了来龙去脉,看着那大虫身上的四支箭,仔细想想,确实是这个道理。
能一箭致命,还额外多射几支干嘛,山民猎人进入山中打猎,可都是很惜箭惜力的。
人群前头,刘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