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哥耸肩顶开她的脑袋,冷笑:“去山上杀了个人。”
“死相。”艾艾在超哥鼻子上轻刮一下:“嘴里就没一句真话。”艾艾转头问我:“大锤,有女朋友了么?”
“有了!”
“老五哥呢?”
“背着呢。”老五取下背包,将裹在厚厚的棉毯子里的小小妹妹取出来,抱着给她梳毛:“这就是我老婆。”乍一见白狐狸,艾艾原本就苍白的脸更加没了血色,就连粉红色的嘴唇都淡薄几分,此时我才注意到这女人的皮肤极其白腻,她的皮肤不但白而且很薄,微微凸起的血管脉络格外明显。
“超哥,咱们吃了晚饭就回家吧?”艾艾望着他说。
超哥转而问我:“哥俩个,回家么?”
“回吧,呵呵。”一顿猪肉炖粉条,吃的我肚儿圆。晚饭过后,那大娘的男人都没回来,超哥他们请来的这大婶就留在这里看铺子,艾艾带我们一路驱车赶往超哥家里。
黑龙江与俄罗斯交接,这里的建筑许多都带有那边的风格,我是第一次到东北来,听老五说这里的大城市中甚至还有那时留下的建筑,超哥家就在大兴安岭不远处的龙安县,这是他家祖籍,虽然在哈尔滨等大城市也有房子,基本上不会去住,父母常年在外地做生意,也只有超哥收购人参,这才留在东北。
超哥家是带着围墙的三层小楼,外面用红砖铁栏围了一圈,到地方时已经夜深,我下车看着面前黑压压的建筑,四周旷野一片,总感觉到了电影中的吸血鬼古堡。“超哥,你家挺有情调啊。”
超哥头也不抬的打开铁门:“后面的田地都是我家的,人工培育人参,专门唬弄不识货的土豹子,我以前经常拿着气枪站在房顶,谁来偷我家的参就打屁股。”
望着四周空荡荡的野地,我心说你也不怕打住游魂野鬼。正准备进门,就听到老五抱着的小狐狸吱吱叫了起来,竭力的蹬着爪子往老五怀里钻,我拉开超哥闪到门口,看见屋里亮着微薄的烛光,罩着一个极狰狞的影子在墙上摇晃,我沉住气吼道:“谁在里面?”
一个苍老的声音,极不标准的普通话:“小艾,你回来了。”
锁好车门的艾艾提着包小跑过来,笑着解释道:“不好意思,是我外婆来了,她不习惯用电灯,没吓着你们吧?”我骇然的看了超哥一眼,他也是满脸惊惧,不知该如何是好。这下简单了,也不需要做什么手脚,直接捅了艾艾,她外婆就知道是我做的!
艾艾的外婆不到一米五,她佝偻着腰,端着一根燃烧到一半的蜡烛向我们走来。另一只手伸着似乎要接艾艾的行李,烛光照亮她的侧脸,凌乱的白发向后梳,额头有三道深深的皱纹,原本就深陷的眼眶被高凸出来的颧骨压的几乎成了黑洞,两颊之中则是一个尖锐的鹰钩鼻,似乎已经合不住的嘴露出稀少的牙齿。让我感到后背发凉的,则是她双眼浑浊,眼球上面好像铺了厚厚一层白色粘连。就凭这双决不能视路的双眼,她慢悠悠却不磕碰的走到了我们面前,艾艾将手提包挂在肩上,急忙去扶她:“外婆,你怎么到楼下了,不是让你在房里别乱跑吗?”
外婆语气空洞的说:“房间太闷,下来透透气。”
艾艾搀着外婆的胳膊,我看见她的手如鹰爪一般尖锐,手背上的皮松垮裹着,一块块老人斑爬满在一楞楞手骨上。枯瘦的指头留着许久没有打理的指甲,指缝里是污泥。啪的一声,超哥将电灯打开,白光照的明亮。外婆穿着黑色的大筒裤,脚上是一双布鞋。一根黑带勒着瘦骨嶙峋的脚背。
“外婆,你慢点坐。”艾艾将她扶在沙发上,指着我们说:“这是我未婚夫,另外两位是他的朋友。”外婆茫然的转着眼珠子。她的眼神,却好像有目光落在我们身上:“好孩子,都是好孩子,艾艾,去给他们泡茶。我好好瞧瞧这三位好孩子。”
看着外婆伸手要来摸,老五和超哥齐齐退后一步,也不知是他们二人中的谁,在我屁股上踢了一脚,一闪身,我便到了外婆手边,一双粗糙冰凉又硬邦邦的手在我脸上抹了两把,我正想后退,却被她扣住了手腕,四根指甲顶着皮肉,我不敢再乱动,心里将踢我的那个畜生骂翻天,这可是养蛊的老太太,说不定我现在已经中招了!
“好孩子,来坐。”外婆拖着胳膊将我拉到身边坐下,左手抓着手腕,右手拍打手背:“好孩子,你叫什么?”
“王天棒。”我可不敢告她真名,指不定哪天弄个小木人写上我名字,用针扎我呢。
“好天棒,说媳妇了么?”
我继续满嘴放炮:“说了,孩子都两个了。”
“乖天棒,外婆再给你说一个吧,是我老家的丫头,今年十八岁,长的水灵标致。”
不知其意,也不敢贸然应承,我扯皮道:“外婆,你怎么对我这么好?那位才是你家女婿。”
外婆咧嘴笑,舌头便露了出来,也是萎缩了老舌:“哪有跟自家孙女婿说媳妇的?外婆就看你亲,要是我家孙子还在,此时也与你一般大了,小时候我将他背在背上上山割猪草,结果一不留神就摔着了,我那孙子头破血流,也不哭不闹,咯咯的笑起来。”她越说我越瘆的慌,这还是小孩么?鬼孩子吧!
老五和超哥也不乱动,直挺挺的站在两米之外,戒备的望着外婆,打定主意有什么风吹草动就跑,外婆拉着我又说了几句,居然松手要端水,我急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