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国忠虽然他看清了他这一系后继无人,但是对于梁氏一系的处境还没有明确的认识,还没有意识到梁家实在是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危急关头,加上他年轻时一向强势惯了,所以尽管已经知道陆渐红的真实身份,但是面对自己的孙子辈,他还真做不到自降身份,在他看来,能够主动来找陆渐红,已经是足够降格了。
所以在受到陆渐红的冷遇时,梁国忠不由有些动怒了,脸色一沉,却听梁月兰不带一丝火气,道:“你都八十多岁了,梁家居然还需要你亲自出面,梁家真的没有人了。”
梁月兰说得很淡,却是一针见血毫不留情,梁国忠虽然气极,可这是不争的事实,如果年轻一辈有能拿得出手的,又怎么要他这个老头子出来抛头露面?
“妈,少说两句吧,别动了身子骨。”安然此时表现出应该有的态度来,道,“梁老太爷,我是渐红的妻子安然,有什么话请进来说吧。”
安然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角色是有些矛盾的,陆渐红那天晚上只是简单说了他所知道的一些关于梁月兰的事情,但可以想像,梁月兰当初是顶着多大的压力离开梁家的,而在今天吊唁梁诗劲的时候,他们三人得到的待遇也是显而易见的,最后更是离开也没有人挽留一下,反而发生了梁恩健的冲突事件。但是此时她如果不站出来说出这番折衷的话,势必会把局面闹得更僵。安然在想,梁国忠现在来,大多是为了梁恩健的事情,不管怎么样,无可否认陆渐红他跟的表亲关系,适当的情况下,抬抬手就过去了,已经生了罅隙,没有必要把罅隙越搞越大,当然这些只是安然自己的想法,她不是当事人,并没有太多的发言权,此举只为缓和一下关系,免得传出去,说陆渐红不尊重老人。
梁老太爷不由喟然一叹,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就冲着落落大方有礼有节的安然,便可以知道陆渐红的为人和素质了,真是人比人得死啊。
进了来,梁国忠看着也已经老了的梁月兰,心头不由闪过了一丝悔意,这种感觉一生,目中不由沁出了老泪,说话的语气不由变得柔和了下来,道:“渐红,可以让我跟你妈单独谈谈吗?”
陆渐红看了梁月兰一眼,梁月兰淡淡道:“渐红,你跟安然先出去吧。”
默默回到自己的房间,安然道:“渐红,不要这样。”
陆渐红拍了拍安然的手背道:“安然,你不知道,妈这么多年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要知道,她以前可是前呼后拥的大小姐啊。”
安然道:“渐红,我不是要你以德报怨,只是没有必要把仇恨写在脸上。”
听了安然的话,陆渐红忽然醒觉,自己把一切都浮于表面,太意气用事了,道:“安然,还是你考虑得周全。”
安然笑了笑,道:“好了,别给我戴高帽子了。”
另一个房间里,梁月兰却是丝毫不在乎梁国忠的感觉,淡然道:“你不觉得这个谈话来得实在太晚了吗?”@^^$
梁国忠的脸抽搐了一下,道:“诗琪,你受苦了。”
“没有什么苦的,荣华富贵一辈子,清贫困苦也是一辈子,都已经过来了,现在我这一家子过得很幸福很快乐,回首这几十年,没有做过什么后悔的事,问心无愧。”
寥寥数语,梁月兰便将自己的一生简短地总结了一下,可是这短短的几句话,却是刺痛了梁国忠的心,人的态度是随着年龄的增长发生变化的,在来的路上,梁国忠回想着自己年轻时所做的种种决定,最后悔的便是将梁月兰赶出家门,他万万想不到,自己的轻率举动,会在几十年后酿成苦果。只是直到此时,他还没有从亲情的角度去考虑问题,所想到的还是生意上的事情。
“诗琪,我知道我错了,所以请你给我一个补偿的机会。”
“补偿?你拿什么来补偿这几十年的青春?”梁月兰不是个铁石心肠的人,可是当初梁国忠不顾父女之情,将她扫地出门,给她造成的伤害实在太深,如果当初梁国忠能够稍微眷顾一下,生活也许不会是这样,丈夫生病也不会早早就撒手人寰,以致于她永远也无法原谅梁国忠。!$*!
梁国忠道:“你也看到了,孙一辈的,恩东、恩健和恩科都不是太成器,所以我想把梁氏的生意交到你儿子手上,也算是我略表心意。”
梁月兰倒是没想到梁国忠会作出这样的决定,不过这块蛋糕虽然很诱人,梁月兰还是一口回绝了,道:“我早跟梁家没有任何关系,渐红更是姓陆,收回你的补偿吧。如果你是为了这件事来,我想我们没有必要再谈下去了,你走吧。”
梁国忠不死心地道:“诗琪,我说了不算,你说了也不算,不如把决定权交给渐红吧。”
梁月兰淡然一笑,道:“你还是不死心,好,就让渐红来决定,不过,我想你要失望了。”
当陆渐红和安然知道梁国忠的决定时,两个人不由都吓了一跳,这个诱惑实在是太大了,可惜的是,陆渐红对于钱财并没有什么太热衷的反应,如果仅仅是考虑物质享受,陆渐红的家产足够奢侈生活了,况且梁氏现在是个烂摊子,所涉及到的不仅仅是生意场上的事,更涉及到政治,这个时候再接手梁家,那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吗?
所以陆渐红没有任何犹豫地便拒绝了梁国忠的要求,淡然一笑道:“人有很多种,可惜的是,我对生意场是一点兴趣都没有。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