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陆渐红不开口,蔡振华眼睛一瞪,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向陆秘书长道歉?瞎了你们的狗眼,什么车都能拖吗?”
一片道歉声中,郎学礼悄悄地走到蔡振华身边低声问道:“老蔡,什么秘书长?”
郎小波进交警队,郎学礼投了不少关系,这里面就有蔡振华,交警也是警嘛,好处到了,蔡振华说句话还是管用的。
“说出来吓死你,省政府副秘书长!”蔡振华低喝了一声,这个时候他可顾不上郎学礼,惹恼了陆渐红,别说他儿子,自己这个公安局长的帽子搞不好都丢了。
郎学礼听得清楚,两条腿直晃悠,不会吧,这小子怎么才几年的时间,就混到省里去了?还亏自己刚才跟人家发飙。
陆渐红面无表情,郎小波这个时候还不知道陆渐红的真实身份,死要面子不肯认错,郎学礼急得连连向郎晶递眼色,不管怎么样,郎晶不能对父亲熟视无睹,在陆渐红身后扯了扯,说:“算了吧。”
“叫你弟弟道歉。”陆渐红板着脸说。
“你就别跟他一般见识了,我替他向你道歉,总行了吧?”郎晶有了些哀求的口吻。
“我没有恶意,也不是跟他较真,是想让他长点记性,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知道收敛,以后会摔得更重。”陆渐红转过脸向郎晶说出了本意。
郎小波最终还是顶不住压力向陆渐红道了歉,很简单,不道歉,就考虑干别的工作吧。
虽然很勉强,陆渐红还是放行了,无视他的存在,向蔡振华笑道:“蔡局长,年三十的还麻烦你过来,真有点不像话了,改天我请你吃饭。”
蔡振华受宠若惊道:“陆秘书长,能为您服务是我的荣幸啊。”
微笑中,陆渐红上了车,绝尘而去。
上坟的时候,郎小波不服气地说:“爸,我干嘛要向他道歉?”
郎学礼现在对陆渐红有了个新的认识,苦笑着说:“为了你的工作。”
郎学礼知道,陆渐红不是给蔡振华面子,而是给自己女儿的面子,如果换了是别人的话,儿子这份来之不易的工作肯定会丢了。
郎小波草草烧了几张纸钱,跑到郎晶的保镖那里套近乎说:“大哥,能不能帮我个忙?”
那保镖正是大光,牛达的生意做得不错,名头已经出去了。
“帮我治治那小子,我让我姐多加钱给你。”郎小波动起了歪主意,这口气他真咽不下。
大光瞥了郎小波一眼,淡淡地说:“我当作什么也没听见,不过我警告你,如果我再听到或者知道你想对陆哥有什么不良企图,哪怕只有一个字,我保证,你的一嘴牙没有一颗会是好的。”
我操!郎小波灰头土脸地跑到坟前,嘟囔着问郎晶:“这陆渐红什么来头,连你那保镖都护着他?”
郎晶白了他一眼,懒得跟他解释,低声警告道:“以后为人处事低调点。”
年三十晚上,姐姐两家六口在陆渐红这一起吃了年夜饭,然后便进入了每年必有的收看春晚这个节目。
接近十二点的时候,陆渐红的电话响个不停,接到了不少祝福的短信和电话,这其中居然有姜海风、李昌荣,还有曹雄飞和湖城市政法委书记朱明光,以及湖海县委书记龚自信、程小东、曲功成等人,忙得陆渐红连赵本山的小品都没来得及细看。
最后一条短信看完,陆渐红索性关闭了手机,从西装口袋里拿出在燕华买的那条坠子,说:“安然,这么多年,从来没有送过你什么礼物,这条坠子希望你能喜欢。”
安然很幸福地说:“渐红,帮我戴上。”
戴好坠子,安然也拿出了一块早就买好的手表戴在陆渐红的手腕上,说:“这块表就代表着我,要把你锁住,让你时时刻刻记住我。”
陆渐红微笑道:“我向你保证,时时刻刻都把你记在心中。”
安然似乎已经忘却了那几根长发给她带来的困扰,她相信,陆渐红是有分寸的,或许一切都是自己多想了。
这一晚,陆渐红睡得并不踏实,他在考虑曹雄飞跟他说的话,要不要出去走走。这些年在这方面,陆渐红并没有做多少感情投资,请客送礼的这一套对赵学鹏也没什么作用,而对于别的领导来说,陆渐红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走出这第一步。
回想自己在省政府那边的处境,确实微妙而尴尬,这是因为高福海。高福海虽然是党委副市长,但从他所分管的工作来看,在周琦峰的心目中并不显得重要,很显然,他不是周琦峰那条线上的人。正因为此,陆渐红这个副秘书长在省政府那边的地位也有所下降,毕竟这种副手的地位还是要看所服务的领导的。
办公厅副主任柳大海跟陆渐红的私交不错,其实这么说是相对的,因为在省政府里,陆渐红的来往圈子并不大,所以柳大海跟他的关系便显得亲密了一些。柳大海也是副秘书长,常务副省长江云鹤的专职秘书。从他那里了解到,省政府这边,副秘书长兼办公室厅副主任乔卫刚已经是奔五十的人,也不怎么求上进,只要能安安稳稳地坐着这个副主任的位置,临退休前能再上个台阶,享受个正厅待遇就满足了。所以这个人的威胁基本无视。
政府秘书长古月,这个人的心机颇深,也很圆滑,在省政府这边口碑很好,深受省长周琦峰的好评。
另外几个副秘书长的情况比陆渐红好不了多少,不过由于年纪上的缘故,混得好的话,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