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璇想,她娘还真是了解她,果真应了那句,知女莫若母啊!
所以,点了点头,谢璇也应得很是干脆,“母亲说得是。”
肖夫人一噎,只觉得心肺都要气炸了,“你还觉得自己有理了不是?”
“我不愿入东宫,不想去趟那淌浑水,母亲不为我打算,我自己为自己打算还不成吗?”谢璇却觉得自己没有错,别说她对所谓的宫斗半点儿兴趣没有,太子就算再位高权重,不过也就是一二婚的,拖儿带仔不说,还附赠一屋子的小妾,她就算有了嫁人的打算,也绝对不会嫁这样的。
虽然打定了主意,若是嫁了之后,过得不好,就和离。但如果嫁的是太子,那和离就会变成永远实现不了的梦了,无论悲喜,她都得一辈子煎熬下去。那看着那一屋子的小妾和小崽子,她恶心,也能把自己给恶心死了。
既是如此,还不如在还来得及的时候,为自己搏上一回。
“谁说要把你嫁进东宫了吗?”肖夫人的手指恨不得戳到谢璇的脑门儿上去,这个东西,还真是从她肚皮里出来的?这些年,在她身上也没有少花心思,要说比起一般的名门闺秀,她主意大得很,也有自己的心思,敢想敢为,可怎么这脑袋却总像是缺了根弦儿,存一窍不通呢?
咦?谢璇一听她娘这话,反倒是蒙了,木木道,“你不想把我嫁进东宫,那你明知太子妃的心思,怎么还非得让我去东宫赴宴?”
肖夫人脑门生疼,一双与谢璇极为相似的眼睛瞪大了,眼角却抽了两抽,片刻后,沉着嗓音道,“想不明白?想不明白就给我好好想。去后厅吧!”说罢,肖夫人又想起什么,才又道,“明日再来!”太子妃可是说了,今日这事,不得外传。
她今日在此训女之事,虽然会透出风去,但为何缘由,旁人却只能猜测。是以,也不能直接就罚,还得掩人耳目。
“是。”谢璇其实从被罚跪下开始,就隐约猜到她娘又要罚她了,但还是撇了撇嘴角,乖乖应了是,这才在林嬷嬷的搀扶下起了身,与肖夫人福了福之后,转身走了,出了正院,脚步便是轻快了起来。
罚也是明日的事,她何需为明日的事发愁?今夜,至少可睡个好觉。
“你看看,我这生的哪是闺女,分明生的是个冤家!”谢璇一走,肖夫人便是气得骂道。
“夫人,你消消气。”林嬷嬷赶忙上前来,手里还端着一杯温度刚刚好的茶水,服侍着肖夫人喝了,肖夫人的怒色这才稍缓。
林嬷嬷便也顺势笑道,“夫人,咱们姑娘可是你一手调教出来的,有勇有谋,这点可是不会错。”
“也就你这么夸她了。”肖夫人有些无奈,但却并未反驳林嬷嬷的话,只是,神色间多了两分叹息。“我只有她这么一个女儿,按理说,她出生在定国公府,虽然比不上皇家的公主,但要保她一世无虞,恣意而活,也算不得难事。可是,你也知道,如今的定国公府早不比从前,烈火烹油,鲜花着锦之势已久,陛下看着对我们定国公府爱重,实则心中早有忌惮。定国公府功高震主,在朝中树敌颇多,偏偏国公爷父子几人皆是刚正不阿之辈,陛下疑他们,他们却不会对陛下不忠。长此以往,咱们定国公府便是危如累卵,我这日日忧心,就怕被人拿捏住错处,会给府里招来祸事。还要忧心着她这里被人算计,她倒好,还是半点儿长进也没有,林嬷嬷,你让我如何能够不生气?”
林嬷嬷跟在肖夫人身边半辈子,对肖夫人的心思自然再清楚不过,因而,劝起肖夫人来,也是驾轻就熟。
闻言,便是不慌不忙笑道,“老奴知道,夫人虽然疾言厉色,心里却是再疼姑娘不过。我们姑娘,虽然平日里惫懒了些,但却最是个聪慧的。说句夫人不爱听的,夫人有些话,该与姑娘说明白才是。她不是那不讲理的姑娘,夫人虽然不与她说,是出于一片疼她之心,不愿她随之惶惶,可夫人……姑娘却并非怕事之人呐!你告知了她,她心中有了计较,对于有心人的算计,自然就会多些防备,这不比夫人在这里事事担虑要好上许多么?而且,夫人明明出于一片爱女之心,却不肯明言,姑娘不知,怕是会误会,若是果真坏了你们母女之情,岂不是太不划算?”
抬起头来,果见肖夫人面上一点儿怒色也没有了,反而是沉吟着,若有所思的模样,看来……倒是果真将她的话给听进去了,林嬷嬷不由悄悄松了一口气。其实,这些话憋在她心里已经良久了,但一直寻不到合适的机会说,今日,倒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
“嬷嬷……”过了良久,肖夫人来打破了这沉寂,轻声唤道。
“老奴在。”林嬷嬷垂首低声应道。
肖夫人的神色略有些恍惚,“你可也觉得,我非让阿鸾去东宫赴宴,是存了让她进东宫的意思?”
林嬷嬷心头一跳,垂下头,沉吟片刻后,才小心翼翼道,“以夫人爱女之心,自然不会委屈了姑娘,老奴虽然不知夫人的心思,但既然夫人问了,老奴便少不得妄自揣测一回……”顿了顿,林嬷嬷才又继续道,“以老奴看来,夫人是断断不会让姑娘嫁进皇家的,之所以让姑娘去东宫赴宴,一是这是太子妃娘娘的宴请,本是一家人,姑娘自然得去,二是……夫人存着借此事来试探陛下心思的意思。”
说到这儿,林嬷嬷的脸色更是讳莫如深,要知道,擅自揣摩圣意,若是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