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长安城中又住了小半个月,等到石之轩彻底稳固境界,适应了自己的力量之后,李察陪着他先是回了擂鼓山,无崖子来长安城的那几天,两人一见如故,每天白天形影不离,夜晚秉烛夜谈至天明。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原因,用石之轩的话来说就是他已经认定李察是自己的女婿,有道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无崖子这个做师傅的就是他的未来亲家,两家自然要多走动。
顺着山道朝半山腰走去,快来到半山腰的时候李察突然闻到一股酒香,脸色不由得有些诧异,“这个时节应该无酒可酿才对,哪里来如此浓郁的酒香?”
石之轩笑着道:“指不定是你的师傅又酿了什么新酒,这就叫做赶得早不如赶得巧。”
要是平常,这样的话石之轩是不会搭茬的,足可见现在他的心情有多愉悦。
再往上走了百十级台阶,酒香越发浓郁,李察紧皱的眉头突然舒展开来,笑着道:“这不是酿酒的香气,而是已经酿好的酒的香气。我知道这是为什么了,定是我那兄弟来了!”
石之轩挑眉道:“就是你跟我说起过的那头倔驴李寻欢?”
李察笑着道:“定是他,不会有错。他这家伙最爱杯中之物,只要有酒哪里都呆得下去。擂鼓山对别人来说是个无味的寡淡之地,对于他来说却是好像天堂。”
说着,他不由加快了脚步朝着半山腰而去。来到半山腰,果不其然只见李寻欢坐在凉亭之中,脚边摆着七八个或立或倒的酒坛,酒香正是从这些酒坛中传来。
苏星河盘坐在山洞前,双眼怔怔望着洞口旁山壁上的棋盘,棋盘上有一残局,李察看不懂棋,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重新落在苏星河身上。反倒是他身旁的石之轩直勾勾地看着棋盘,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半晌,只见苏星河突然一挥手,一枚三尺方圆的白子自巨大的棋罐中飞出,在内力的牵引下朝着棋盘飞去,快落在棋盘上一个空位的时候,白子突然停在了半空中,片刻后又挪至另一个空位。
白子如此挪动了数次,苏星河也没真正落下子,反而长长叹了一口气,轻轻招了招手。白子重新飞回棋罐上方,朝着棋罐内落去。
石之轩这时候突然出手,一股内力托住了白子,笑着道:“下在这里如何?”
白子朝着棋盘飞去,落在了苏星河刚刚犹豫的数个空位之外的一个位置。苏星河双眼猛地瞪大,道:“这怎么能行?这样白子岂不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竟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妙,妙啊!这一片的白子虽然死了,但是整个棋局却是盘活了!”
他猛地扭过头来,这才看见了李察,笑着道:“师弟,你回来了,师傅今日早上还提起你。话说这位是…”
李察笑着介绍道:“这位是石之轩石前辈。”
“这是我的师兄,苏星河。”
苏星河恍然大悟,“原来是石前辈,家师回到擂鼓山之后曾多次提起你。家师现在不在洞中,若是他知道您来了,定会快活不已。”
李察不由问道:“师傅不在洞中?他去哪了?”
苏星河道:“昨夜擂鼓山起了一阵大风,将师伯搭的木屋屋顶掀翻了,破了一个大洞。师傅今早上吃过早饭就上山当木匠去了。”
凉亭内,李寻欢这时候醉眼朦胧地抬起头来,看向苏星河三人,瞳孔渐渐聚焦最终聚集在李察身上,浑身一激灵酒意顿时去了大半,站起身来大笑道:“西门瓜!”
李察看过去,脸上不由露出一个笑容,道:“李寻欢,你不在你的李园呆着跑擂鼓山来作甚?”
李寻欢一本正经道:“李园中的酒没有擂鼓山的好喝,我当然要来酒更好喝的地方。”
李察哑然失笑,扭头朝苏星河道:“师兄,若是这无赖以后再来讨酒喝。先让他拿银子来。这家伙今时不同往日,可不是第一次上山来时的那个落魄汉,现在的他,又是那个小李探花了!”
李寻欢大笑,拉着李察朝凉亭走去,“只要能让我喝到擂鼓山的酒,李园卖了换银子也值!来来来,陪我喝酒。这擂鼓山哪里都好,就是喝酒的人太少。只有我一个人喝酒,不够过瘾。”
苏星河朝石之轩笑着道:“石前辈,师傅他估计还要一会儿。如果不嫌弃的话,先喝几杯薄酒吧。”
将石之轩引至凉亭中,苏星河小跑进山洞,拿了一个白玉酒杯与一小坛酒回来。这坛酒刚一打开,浓郁的酒香顿时压过了凉亭内所有其他的酒香。
苏星河道:“这是师傅多年前酿的酒,酒未出窖,师傅便卧床不起。这酒也因此被忘到了脑后,前段时间今年的新酒入窖时我整理酒窖,才在角落里发现了它,不过只剩下了这一小坛。石前辈,师弟,李探花,你们三人尝尝。”
为三人斟满了酒,石之轩端起白玉酒杯一饮而尽,好一会儿之后才缓缓吐气道:“这酒甚苦。”
苏星河连声道:“苦?那这酒怕是坏了,石前辈,实在是万分抱歉。我不知道这酒…我这就去拿其他的酒来。”
石之轩笑着摆摆手道:“不用了,这酒没坏,它本来就是苦的。”
李寻欢笑着点头道:“石前辈这话没错,这酒本来就是苦的。虽然甚苦,但也甚妙。”
苏星河挠了挠头,他不喝酒,完全听不明白石之轩和李寻欢的话,小声嘀咕道:“苦酒这么会妙?罢了,石前辈和李探花武功高强,就算这酒坏了应该也不会出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