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军的攻势愈发猛烈,他们人数众多,凭借着攻城的间歇进行轮番整休,北城只有三千人,此刻却是人人疲惫不堪,便是邓艾、韩平也是满眼的血丝,城中能用的只有那休养生息的六百生力军,还有千余看押俘虏的兵士,可是那千余人轻易是不能动的,那四千虎狼般的俘虏必须得看紧了。
四周城墙的守军轮了个遍,邓艾似乎已经到了穷途末路,看着城上的士卒,邓艾无奈下令:“传令,城中的六百人马速速上北城守备!”
“喏!”一名亲卫应声而去。韩平却是在一旁,看了一眼邓艾,却是再不多言,此刻唯有沉默着,支撑着糜烂的战局。
城下,乐进好整以暇的看着朝阳自东方升起,他很清楚,南乡的守军已经到了难以忍受的临界点,城中留下的预备队,多半是要用上了。
果然,乐进刚刚吃完早餐,他是个细致人,尽管在军中,每餐必然要做到精致丰盛。只见一个负责主攻城池的将军到了乐进面前:“将军,城上守军忽然声势大振,战斗力提升不少,看来,他们的预备队上来了!”
乐进缓缓点了点头,缓声道:“让东边动手!”
“喏!”身侧那将军缓声应诺,慢慢退下。
乐进起了身,拿起身侧的佩剑,长声道:“给我备甲,今日午餐要在南乡城里吃!”身侧的亲卫闻言一振,立刻便有人自帐中寻摸出甲仗来与乐进穿上。
邓艾忽然感觉正面的压力又大了几分。曹军忽然将兵马都压上来,连着乐进的大旗都开始往城下移动。邓艾苦笑了一下,乐进真不愧是曹军大将。对战局的把握实在到位的紧。
邓艾晓得,这是到了最后的关头了,看着身侧那个战战兢兢的黄家家主,邓艾缓缓道:“那些个俘虏交给你们家中私兵与郡兵看守,可成吗?”
那中年文士打扮的男子身材有些肥大,但是此刻他也只有点头称诺了,他把赌注都压在了面前这个少年将军头上。只能倾全力助他。
邓艾喘了口气,有千余生力军,多少也能挡住曹军在东城的攻势了。
午后。曹军果然在东城发动了猛攻,韩平已然在东城布置防御,主理防务了,相信短时间内。不会有什么坏的局势。但是邓艾知道,这也只不过是权宜之计,说不定,曹军已然有援军自远方往这里来了,自己守的过初一,可守不过十五啊。
下意识的看了看东北,邓艾只能赌霍弋回来救他了。
李贺差点就笑疯了,这支人马果然不坏好意。隐藏在山林中,居然突然发动了对东城的攻势。无数黑衣甲兵撞向青砖搭建而成的城池,十分的壮观。
李贺拔出了佩剑,上了战马,他知道,他立功的时候到了,自己袭击了这支曹军的生力军,怕是邓艾会高兴的抱着他的大腿叫哥哥,李贺如是想着。
骑兵们经过一夜休整,马力将养的很好,士卒们吃了干粮,开始检视手中装备,弩机要配上箭矢,盾牌要放好,佩刀要放在自己顺手的地方,长枪再紧一紧矛头,战马的器具要整理好,不能阵仗里掉了链子,身上的甲衣穿戴整齐,便是战前,也要注意军容。
等到士卒们整理好军器,各自上了战马,在这山侧的大道上整理好阵型,各自归建,将弩机扣在手中。
李贺很满意自己麾下士卒的表现,李贺转身看了看身后的刘和,刘和有些紧张,这还是他以牙将身份头一回经历这么大的阵仗,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
李贺将手中的战枪一扬,赤色的枪缨仿佛犹自滴着鲜血:“南乡城东城,杀!”
“杀!”众将士齐齐吼了一声,李贺的战马便立时突出,似是箭头一般射向了那黑压压的曹军步兵军阵。身后的骑士排成一溜长阵,齐齐往南乡城东城脚跟下撞来。
曹军这万余步卒都是乐进的精锐人马,他们正在向着进城后可以大掠一番,必然收获不小,要知道南乡城,算是县城里头比较富庶的了。
他们身后传来阵阵马蹄声,似是洪水暴发的前兆一般,无数云梯、井栏正在缓缓接近东城,甚至已经有不少已经架上城头,许多曹军将士已经上了云梯,城下的箭手正在不断发箭压制城头。
井栏上的曹军首先发现了奇袭而至的大队赤色战骑。
他们崩溃了,赤色的骑兵,只有荆州人才会着赤色战甲,这是霍弋的骑兵!
东城下是一片开阔地,在这里与骑兵交锋的唯一结果,只有灭亡,偏生他们没有退路,背后便是南乡城墙。
领着曹军的将军显然是个有经验的,这般紧急之际,居然冷喝:“结阵!前军继续攻城!后军以长矛结阵,将他们的攻势缓下来!”
万余曹军结成无数阵型,不愧是乐进的精锐。但是李贺显然不是庸手,敌军早早结阵,让李贺有了应变的时间,他双手一分,大队骑兵立时分为两道长龙,分往两侧步卒冲杀过去,没了长矛的威胁,自两侧砍杀曹军,真正是如砍瓜切菜一般。
那曹军主将见敌将居然如此机敏,晓得这一回,算是完了,李贺的人马只有七千,但是在开阔地,被骑兵冲散了阵型的步兵,只有被砍杀一途了。
那些个井栏云梯似是纸糊的一般,被李贺的骑兵拉倒,砸在曹军阵中,更是混乱不堪。
韩平尚在惊恐于敌军的声势浩大,第二刻便只能张大着嘴,看着如同天降一般的赤色骑兵,此刻他的眼里尽都是泪水,他早做好了殒命的准备,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