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岩失魂落魄地跑出去,看到的却是老爷子倒在房间门口直抽搐。
我妈吓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个劲往下掉落:“我一回头,亲家在门口偷听,不知道听见了什么,眼看着他捂着心口就倒下去了……”
宗岩恨恨地瞪了我一眼,做了一些急救措施后直接把他爸报上了车。
我整个人都傻了眼,站在门口目送着他离开。
等回过神来时,他的车已经开远了。
“妈,他爸不会出事吧?我真的……真的没想说给他听啊,我……我不会把他爸害死吧?”脑子痛得要死,想到我爸死不瞑目的样子,我就一阵心悸。
我妈急得来不及抹眼泪,抽抽搭搭地说道:“不知道啊,亲家刚才的样子跟你爸当时太像了,太像了……”
我及时回过神来,让张阿姨照顾好我妈跟孩子们,拿上钱包就追了出去。
我猜宗岩会去最近的那家医院,于是我直接打的冲了过去。赶到抢救室门口时,宗岩果然站在抢救室门外,两只眼睛焦急地盯着手术室门在发呆。
我在远处站了好几分钟,踟蹰不敢上前。
宗岩的眼里压根看不到其他人,直到我鼓起勇气走过去,他才茫然地看了我一眼。这一眼淡漠至极:“你来干什么?”
“我来是因为我关心你爸,他对我挺好的。”我确实内疚,确实冲动到没有克制好声量,但这件事的罪魁祸首不是我,所以我不会把所有的错都揽到自己身上。
宗岩不再看我,也没再说话。
容曼儿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消息,两分钟后竟然也赶了过来。她安慰了宗岩几句话后,拍拍他的背摸摸他的脸,貌似像个知心的大姐姐,关键是宗岩没有拒绝。
他现在正处于崩溃的边缘,我淡漠地看了几眼后什么都没说。
不知道手术持续了多久,等抢救室的大门打开那一瞬,我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我真怕老人家出事,如果那样,我跟宗岩会彻底成为陌路吧?
不,不是陌路,他可能会把宗老爷子的死怪在我身上。即便不是我的错,我也脱不了干系。
好在医生松了一口气:“抢救过来了。病人做过心脏搭桥手术,还没彻底恢复,应该避免情绪激动啊,你们也太不小心了。”
“谢谢医生,我爸没其他大碍吧?”宗岩很快恢复了平静,好像刚才濒临崩溃的人不是他。
医生皱起眉头,没有给出确切的答案:“需要做一下全面的检查,先住院观察几天,请你去办一下住院手续吧。”
宗岩点点头,让容曼儿帮忙照看一下,大步从我身边走过。
我心里堵得慌,为什么到头来我变成了罪人?
老爷子被推出来的时候,两只眼睛还紧紧闭着,我无意间瞥了容曼儿一眼,她眉眼里竟然露出满满的嫌弃!我甚至有种错觉,她希望老爷子没有抢救过来!
也许是我把她想得太坏了,这个念头吓得我打了个寒噤。
宗岩很快就赶回来了,我跟着他们一起把宗老爷子送进了病房。
宗岩没赶我,但是他完全把我当空气,不对我说一个字,也不跟我有任何眼神交流。我不生气,宗老爷子差点没了,谁还能没点脾气呢?我管他是不是把气撒在我头上了,我只希望老人家尽快好起来。
所以我做牛做马地伺候着,医生护士来说注意事项时,我比谁都听得仔细,还提前用手机录音,免得自己忘掉。
老爷子是晚上八点多醒过来的,彼时我妈刚刚带着两个孩子离开。
老人家看到我后,微微颔首跟我打了下招呼。
我立马蹲到病床边跟他道歉:“爸,对不起,我太任性了,您别生气,快点好起来吧。”
每次叫他一声“爸”,我心里就颤一颤,好像看到我亲爸了似的。
老爷子笑笑,拍拍我的手背:“没事就好,和气生财啊,夫妻和睦才能把孩子抚养好。”
他说得对,我听说最好的家庭教育就是夫妻恩爱。
宗岩刚送完容曼儿回来,看到老爷子醒了,着急地跑了过来:“爸!爸!”
他语气里藏着深深的后怕,语调都在微微发抖。
老爷子拉住他的手,放在我的手背上:“不吵了吧?不吵了……好好过日子。”
宗岩终于用正眼看了下我,只是这一眼依旧很淡漠。
我客套地冲他笑了笑,看向宗老爷子,用最温柔的声音撒谎:“爸,你快好起来吧,我们不吵了,我们会好好过日子的。”
这天晚上,我们两个都留下来陪床了。
老爷子的情况还算稳定,我是坐在沙发上趴在小桌上睡着的,早上醒过来的时候身上披着宗岩的外套。醒过来没多久,他拎着早饭回来了。
“洗漱一下,吃早饭。”他说完揉着鼻子打了个喷嚏,好像有着凉的征兆。
我把外套递还给他,进了洗手间才发现他把洗漱用品都买好了。
心里莫名苦涩,我洗漱完后接过他递来的早饭,食不知味地吃了一个。等吃完了好几秒后,我才发现嘴里满满都是蟹黄味。
好像是蟹黄包,宗岩特地跑去福记牌楼买的吗?
我疑惑地看了宗岩一眼,想问出心底的问题,但终究没问。眼下这种情况,问这个问题好像没什么意义。
上午十点多时,我妈打电话过来说安安病了,也许是昨晚受了凉,现在烧得厉害。
宗老爷子就在我身边,因为手机音量开得大,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