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三个孩子送到丁家,丁怡和雷泽昊急急忙忙下了楼。
“到底出了什么事?电话里说清楚了吗?”丁怡拉开副驾驶座的车门,看着已经开始发动车子的雷泽昊问。
“大奔跳楼了!”
“什么!”丁怡瞪大了眼睛,她丝毫也不相信这五个字,她盯着雷泽昊凝重的表情,觉得这真是个蹩脚的玩笑。
“是医院打的电话,大奔留的紧急联系人是我……”雷泽昊无奈的说。
“丁欣呢?丁欣在干嘛,她就眼睁睁看着大奔跳楼?”
雷泽昊摇摇头,抿着嘴不再说话。丁怡看着前方的道路,这是正月十五,月亮很圆挂在天上,行道树被扯上了许多彩灯,远远看去火树银花十分夺目美丽,到处都是一派过节的气氛。
可是大奔,居然在这样的一个夜晚,自杀了……
赶到医院的时候,警察还在给丁欣做笔录,丁欣穿着一套居家的棉睡衣,年前烫过的卷发蓬乱的顶在头顶,刘海上还卷着两个发卷。
看见丁怡,丁欣“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整个人一软,便向后倒去。
“哎哎……”拿着本子的警察赶紧把本子一扔,伸手要就去拉她胳膊,雷泽昊也奔过去从后面抵住她的肩膀,丁欣这才站稳了身子。
“姐,到底是怎么回事呀?”丁怡扶住丁欣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警察重新把本子拣起来,“还能怎么回事,男的喝多了回家,女的一个劲的嚷嚷。男的气急了,扒着窗户说你再啰嗦我就跳下去死给你看,女的就在那扇风点火,结果男的酒精冲脑,扑通……”
丁欣全身打着颤,抓着丁怡的手眼睛都直了,“我不是故意的呀,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没想到他会跳下去呀!以前不是也这么骂他的嘛?他从来都是闷着头不吭声呀!怎么这回就跳下去了呢!
他还说,他说他受够了!丁怡,你告诉我,我到底哪里做错了?我辞了工作在家带孩子,我为了这个家辛辛苦苦的付出,我要求过什么吗?他出去搞三搞四我说过什么吗?我不就看他喝多骂了他两句嘛,他为什么要这样呀!”
“姐,姐,你先别哭了!姐夫现在怎么样了?你快别哭了,你现在哭有什么用呀?”
“我没用!你们都说我没用!家庭主妇不是工作吗?我把孩子带得到这么大健健康康不是工作吗?我把家里打理的井井有条不是工作吗?为什么你们都说我没用呀!”丁欣突然低下头四处打量,好像是掉了什么东西,眼睛溜来溜去,就是不跟丁怡对视。
丁怡心里害怕,救助的望着雷泽昊,雷泽昊抓住路过的一个医生说了两句,医生点点头走了。
雷泽昊走过来搀着丁欣站起来,“姐,咱们去病房休息一下,你放心,这里交给我,来,听我的话……”
丁欣像梦游似的不住的重复着,“我没用,你们都说我没用!闹闹说,落落说,说我一天到晚在家什么也没干!我怎么就没用了呀!我把孩子拉扯这么大,怎么现在我就一点用也没有了呢?”
丁怡忍着泪站起来要跟过去,却被警察拦住,“你是她的什么人?”
“哦,我是她妹妹……我姐夫怎么样了?有没有生命危险?”
“那可不好说,我们到现场的时候全是血,围观群众说骨头都刺破肉戳出来了……我们笔录做完了,这算是个家庭纠纷引起的伤者自杀。你看看笔录没有什么问题的话,请你签个字。”
丁怡听到那句“骨头都戳破了刺出来了”,早就吓得没了魂儿了,一想到如果大奔死了,丁欣可能要一辈子生活在内疚当中,那落落和闹闹怎么办?
一个十二岁,一个才六岁呀!
雷泽昊沉着脸走了回来,丁怡一看没了丁欣的踪影,抓着他的胳膊问:“我姐呢,你把我姐弄哪儿去了?”
雷泽昊叹口气,“找了个病房叫她睡觉了,我求医生给她打了针镇静剂,看她那样子,快要崩溃了。”
丁怡稍稍放心,警察又在一旁说:“签个字吧,如果有什么问题,我们再联系你们。”
雷泽昊拿起笔签了字,对警察说了声谢谢。
雷泽昊拉着丁怡坐下,“你先别着急,已经是这样了,目前只能面对了,大奔还在手术,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要是大奔有什么事,我姐会内疚一辈子的!她那么要强,现在变成这样也是为了这个家,大奔怎么能这么自私呢,我姐不是就说了他两句嘛!用得着跳楼嘛?”
雷泽昊低头不作声,他十分理解大奔的心理,换成是他那样的脾气,处在大奔的位置上,早就跟丁欣离婚了,他一直隐忍不发,说明他是很在乎这个家的。今晚一定是因为喝了酒,忍耐到了极限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想一想他心里再苦也没有动过丁欣一个指头,如果真的要打丁欣,他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丁欣就算再胖,她能招架的住吗?
可是女人总是不考虑这些,以为男人的沉默是因为不够理直气壮;他们不反驳是因为自己的话戳到了他们的痛处。
其实男人只是在用自己的方式表达感情,然而又有多少女人能够理解呢?
丁怡见雷泽昊沉默不语,有些不满的问:“你怎么不说话,你是不是觉得我说得不对?”
“呵呵,立场不同,我没有资格来评判你的想法,我所能说的就是,我十分理解大奔。这样吧,你去病房看着欣姐,你在这等着?”雷泽昊笑了笑说。
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