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翾慢条斯理的勺了一颗汤圆递到贺兰音的嘴边:“子衿那小子向来鬼怪主意很多,与其说干娘不放心,倒不如说干娘想过去瞧瞧。”
贺兰音张口将汤圆吃下,蹙着眉头道:“干娘看起来不像是那么爱凑热闹的人啊,莫不是这些年呆在楼兰太久了,所以一旦释放了性子,就想出去浪几圈了?”
叶翾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只有说一半是,一半不是。也非常有可能是谁放出来的假消息来蒙蔽我们的。”
贺兰音来了一丝的兴致:“蒙蔽我们?你的意思是,干娘他们根本就没有去子衿那里,只不过是寻了个借口?”
叶翾笑着点了点她的鼻尖,“别看干娘清清冷冷的,骨子里倒是一个不受拘束的奇女子,她的想法永远都那么新奇跳脱,因此,干爹才会如此的欲罢不能。而至于子衿么,异姓王是真,至于不能来此,那倒不能肯定了。”
“君家后辈的性子几乎都随了干娘,从四面八方放了假消息过来可不就是为了混淆视听?”叶翾勺了一颗汤圆放进嘴里,“如此做的乐趣,应当是为了给未染一个惊喜。”
“到底是惊喜还是惊吓?”贺兰音嘴角一抽,“你不说我倒是忘了,今儿个跟未染玩游戏的时候,她竟然大方的拿了三两白银出来,我当时还琢磨着,夜沧冥的就是她的,她对于自己的银两向来不会超过两个铜板,所以,那三两白银,有可能是干娘的?”
叶翾顿了一下,将勺子凑到贺兰音的面前道:“阿音,这又是代表了什么?”
勺子里那咬了一大半的汤圆中包裹着一粒花生,贺兰音唇角勾起一抹笑来:“你这运气还真是好,花生也叫长生果,是寓意你会健康的活很久很久。”
“那真是太好了,”叶翾似乎是松了一口气,“我自幼身子就孱弱,你常年习武,身子硬朗,有的时候看着你,我就会生出一种恐慌,很是担心见你这生龙活虎的模样不会持续太长的时间。”
“阿音,那个时候你应当总是怪我对你疏离,是个不开窍的榆林脑袋,殊不知我不是不动情,而是不敢动情,我怕我活不了那么长的时间,更怕不能带给你想要的幸福。”
“承诺于一个男人而言太容易不过,可我不想这般给你,”叶翾轻轻的闭上双眼,“我的阿音值得拥有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男儿,她该是幸福的,而不是我这个不知何时就踏进棺材的病世子能够肖想的。你若是不开心,这比杀了我还要痛苦万分。”
他纤长似小扇的睫毛轻颤,气息清润,呼吸之间略有淡淡的不稳,即便他再是能够压制,此时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世界里,还是透出了男人此刻的心情并不平静。
贺兰音抱着他的腰,脸埋进他的怀里,顿了好一会儿,才闷闷道:“你既是如此想的,那还与我成亲做甚?”
她抬起头,望进那如幽潭般的漆目中:“既然大家都把话说开了,我对你的祝福也达到了,你也知道,我自小就有周游列国的终极梦想,明儿个大抵也可以实现了。”
她垂着想了想,丝毫没有注意到男子眼底一闪而过的危险光芒,“唔,如果干爹干娘都过来的话,以干娘的本事,我便可以肆无忌惮的到处闯荡了,啧,你说,我先去子衿当上异姓王的地方看看好不好?”
“阿音说好,那自然是好,”叶翾拿出帕子替她擦了擦嘴,异常温柔道:“方才宴会之上,我瞧你吃的也不多,明儿个还要赶路,这汤圆,你可要多吃点儿才行。”
贺兰音脸上的笑容一收,朝他翻了个白眼:“汤圆虽美味,但吃多了不容易消食,明日起来难免会腹胀难受,吃七分饱便可了。”
叶翾慢条斯理的将帕子搁在桌子上,再次询问道:“当真不再吃一些?要知道,如此美味的东西,除了南凉厨子能做出来之外,你在外边儿,可就吃不到了。”
贺兰音简直对他无语的要命,气哼一声道:“切莫将话说的太早,吃不到的人,还指不定是谁呢!”
叶翾若有所思:“看来你是吃饱了。”
贺兰音刚‘恩’一声,叶翾忽然将她打横抱走,搂在她腰间的手来回游移了几下,暧昧的凑近她:“既然吃饱了,那便休息了,只要明日你下不了床,便不能再说离宫的话。”
“明天没有还有明天的明天呢!”贺兰音气恼的搂住他的脖颈,唇角忍不住勾起一抹笑来:“难不成你要耍赖一辈子?”
“当然不会,”叶翾低下头,狠狠的亲了她一口,“不仅是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你都休息从我身边逃走。”
贺兰音伸出手指头戳他胸膛:“那你可不能喝孟婆汤,不然你若变成了一只猪,我可怎么办是好?”
叶翾嗤笑一声,“好,就算就猪,也要将你一起变成猪才行。”
“去去,你才是猪呢!”
.......
正如叶翾所言,为了不让她明日起来逃走,他一直将她折腾到天快亮了才罢休,在贺兰音的抗议下才肯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可没多久,便又起身,由小太监伺候着上了朝。
而他走之后,特别吩咐不准任何人来打扰贺兰音的休息,若有人有急事找贺兰音,便让人在偏殿里等着,什么时候贺兰音醒了,什么时候再谈论事情。
下人们皆谨遵圣令,叶翾这才去上了朝。
贺兰音也很是给面子的睡到了日上三杆,还是肚子太过于饥饿才幽幽转醒,她一醒过来就感觉到全身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