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老太太吓的都止住了哭声,不可置信的从床上爬起来:“你,你说谁死了?”
“老夫人,是,是秋兰。”小丫鬟抹了把泪水。
“秋兰...秋兰不是音丫头那边的人吗。”贺兰雄低喃两声,登时觉得自己头皮发麻,吓的转身就朝外边跑去。
落玉吓的赶紧扶住朱老太太:“娘?”
“快,快去看看。”
贺兰府里死了人,每个人脸上的神色都不是太好看。秋兰的尸体是在偏院里的一口枯井里发现的,围在尸体旁边的人见贺兰雄风风火火的路了过来,赶紧都让开了一条路。
“人呢,人呢?”贺兰雄急急的跑了过来,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尸体,确定真的是秋兰之后,陡然觉得自己的心脏仿佛要从嘴里蹦出来。
整个人一下子都不好了,拉着旁边的人慌乱问道:“人呢?我问你人呢?”
“老爷,老爷,”落玉与朱朱老夫都赶了过来,其他人皆惧死尸,个个都吓的面色苍白,不敢接近,远远的便停了下来。
朱老夫人摸着自己的心脏:“雄儿,不过是死了一个丫头,你这般着急做什么?”
秋兰是贺兰雄买来赐给她的心腹,刚刚看见自己儿子那模样,她还以为是贺兰音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现在死的,不过只是一个丫鬟!
贺兰雄仿佛没听见般,整个人失魂落魄的一下子坐在旁边的石头上,两眼呆滞,神情放空,仿佛受了什么天大的打击。
朱老太太和落玉互相看了一眼。此时,府中老管家匆匆的跑了过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老爷,不好了,所有围在贺兰府的暗院,全都被人打晕了!”
朱老太太心尖一跳,就见贺兰雄吓的从石头上站了起来:“快,快带上家兵,出去跟我寻人!”
他没走几步,猛然转过头来,满脸苍白的对着朱老太太道:“在我回来之前,府里的事情,千万不能宣扬出去!”
秋兰是他与那位大人不可告人的秘密,全府上下也唯有她才能呆在贺兰音的身边不被发现。如今秋兰死了,暗院全都出了事,贺兰音一定就不会在府中。
想到那位大人与他说过贺兰音的重要性,贺兰雄便觉得自己的身子一抖,也不管自家老娘如何呼唤,头也不回的离去了。
落玉面色焦急:“娘,这,这可怎么办?”
朱老太太面色不太好,她自诩还算了解她自己的儿子,但贺兰雄的现在的模样却是她从未见过的,心中便隐隐觉得事有蹊跷。
“关在祠堂里的丫头呢?!”朱老夫人看着跪在地上的管家厉声问道。
管家吓的伏首跪在地上:“奴才进去的时候,表小姐她....不在里面。”
朱老太太吓的后退一步,落玉赶紧扶住了她。
一直隐在阴影之处的贺兰贤志见此,趁众人不注意的时候,扯了身边小伺的衣袖,悄悄的离去了。
......
夜色笼罩在繁华似锦的北辰京城官道上,一辆通体暗紫色的马车悄无声息的行驶在路上。一身月白色暗纹广绣袍的苏黎坐在里侧,他面色微白,唇角紧抿,额头上缠着白色锦带,正紧紧的盯着手中的手简看。
他醉酒醒来已在苏府之中,略一回忆便知自己错在何处。他正等着自己的父辈来惩罚自己的时候,却是得到了一个貌似不得了的消息。
马车忽然停了下来,外面传来小伺的声音:“小侯爷,叶世子在前面。”
苏黎从书简中抬起头来,眼中掠过一道冷光,伸手将额头上的纱扯下,确定自己面容无错处之后,才缓缓的撩开窗帘。
叶翾一身雪白貂皮狐裘依靠在马架之上,见他出来,唇角微勾:“今晚月色甚好,衬得上古人月色下独自吟诗饮酒。没想到一向热衷于破案的苏小侯爷,也有此雅兴。”
苏黎看了一眼空荡荡的街巷:“若是以往,苏黎不敢打扰世子雅兴。只不过世子已知音姑娘不见的消息却还在这儿兀自感伤,却是教苏黎无法理解。”
叶翾叹了一口气:“苏小侯爷的消息倒是灵通的很。”
“音姑娘身系良多因果,苏黎关注也非独一无二。”苏黎轻吟一声,“如今世子在这关道上占道,不正是说明世子的心中,也是这般想的吗?只不过世子为何会在这里犹豫不决,倒是苏黎所猜不到的了。”
叶翾微怔,偏过头来瞧他,面上白皙,唇色如桃,眼光明亮:“本世子是一想到音音姑娘,就觉得自己刚刚被接好的手,很是疼痛。”
苏黎嘴角一抽,就见叶翾低头捏了捏自己的手肘处:“经此一事,本世子还是觉得执扇遮面的娇柔女子甚得民心。故此才在这里,有了一丝的犹豫。”
“听闻苏小侯爷今日与音音姑娘相处的好象甚是愉悦,本世子听着甚是欣慰。细一琢磨,以小侯爷对音音姑娘的心思,定当不顾因酒气而尚未恢复的身子来寻姑娘。”叶翾笑的灿烂,“本世子果真没看错人。”
想到贺兰音面对那群衣不蔽体的烟花女子面不改色的模样,苏黎的脸微黑,朝着叶翾道:“世子可莫要这般说,这是会毁了音姑娘的名誉的。”
“音姑娘无故消失,贺兰府秘而不发,在下是觉得事有蹊跷,恐音姑娘有何危险,故而才不顾身子的虚弱出现在此。并非是世子口中所说的,对音音姑娘有心思。”
“小侯爷莫非也觉得无福消受?”
苏黎沉默不语。
叶翾眼睑下垂,长长的睫毛在眼窝下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