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渝在听完顾东君的讲述之后,出了一身的冷汗,病号服都湿透了。
得知事情经过之后她再回想一下,依然什么印象都没有。
就算是酒醉也有三分醒,她不可能什么都想不起来。
林浅:“别想了,你被他们下了药,怎么可能想得起来,要不是潘可韵良心发泄通知了大哥,要不是郑之源和他男朋友的事情被大哥抓了个正着,你都没法解释。”
有些危险,真的是想都想不到的,当时那种情况,他们摆明了就想毁了林渝的名声,哪怕郑之源没有对林渝做什么,只要过了那一晚上,林渝的清白都没了。
他们能想出这一招,后面肯定还有招数,说不定大批的媒体记者都联系好了,就等第二天顾东君亲自来上门捉女干。
到时候,不但林渝的名声全毁,就连顾东君也会被世人耻笑。
“杨柳儿这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啊,连大哥的名声和前途都不管了。”提到这件事,林浅也是痛恨至极,“这种丧心病狂的人,简直令人发指,大哥,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潘可韵现在很危险。”
顾东君也有同样的顾虑,“这一点,我已经提醒过可韵了。”
林渝依然处于不可置信的震惊当中。
林浅看她这样,安慰道:“幸好最后没出事,以后在饭局上千万要小心。还有,我们现在总算看清了林潇姐,以后她是她,你是你,明白了吗?”
到底是惺惺相惜的两姐妹,林浅是最懂她的人,其实林渝所受的打击,除了后怕之外,更是因为林潇而心寒。
没有证据证明这件事与林潇有关,但是,林潇和杨柳儿早就同流合污,林潇肯定是知道的。
林渝哽咽着说:“我什么都没做啊,我没有害过她啊,为什么,她为什么可以这么狠心地对我?难道我和他们二十年的感情,都是假的吗?”
林渝和林浅不一样,林浅本就知道大伯大妈不把她当家人,所以对他们也没有什么感情,可林渝,是从有记忆开始就把他们当父母和姐姐的,这份感情已经融入她的骨髓,是轻易割舍不了的。
林渝以前也是活泼开朗的姑娘,无忧无虑,天真无邪,只因为这场身世的突变,让她变得沉默寡言,谨小慎微。
林浅看她这样,心里也很难受,“大哥,小渝就拜托你好好照顾她了。”
“说什么拜托,这本就是我应该做的。城骁还在外面等着你,你有事就先走吧,这里有我。”
“嗯,那我先走了,”林浅郑重其事地叮嘱她,“你有事就打我电话,无论多晚。”
林渝淡淡一笑,“好。”
林浅走出医院的时候,外面的日头正烈,顾城骁走在后面,一手拿着她的包和墨镜,一手给她打伞,这画面像极了女大佬带着男保镖出行的情景。
路过的行人纷纷侧目,女大佬气势足,男保镖气场强,这是要去哪里“为非作歹”啊?
“不行,我得去找大伯大妈,让他们管管自己的女儿。”林浅那冲动的暴脾气一下就上来了,她就是见不得老实人受欺负。
顾城骁赶忙拦住她,“冲动是魔鬼。”
“少来,我在病房里已经很克制没骂街了,这件事林潇一定有份。”
“不是跟你说了稍安勿躁么,连顾东君都知道忍一时风平浪静,你怎么那么冲动?”
林浅停步,回过头来,怒瞪着他,“又是为了你们那个该死的保密计划是吧?”
“那叫顾全大局。”
“我呸!”
顾城骁脸色一沉,“林浅,请注意你的态度,多大了还跟个小太妹似的?!”
“……”他真的生气起来,林浅还是怕的,她努着小嘴,心里不服气,嘴巴又不能放肆骂,要多憋屈就有多憋屈。
“我是小太妹你第一天知道?”她倔着性子反问道。
“别胡闹!”
“……”林浅的傲气又被压了一截,但怨气更甚,也更觉得委屈了,“现在是我姐被欺负了,不是你哥,你当然不能理解我的心情。你们男人嘴上挂着爱妻子爱家庭,可我们女人真要出了这种事,第一个抛弃我们的就是你们男人,你别否认!!”
面对面站着,林浅可以清楚地看到顾城骁的脸从低沉迅速变黑的完整过程,把他激怒,也就是她一句话的事。
她也不想激怒他的,但是,心里有气她也憋不住,她不能去找杨柳儿,不能去找郑之源,不能去找林潇,甚至连大伯大妈都不能去找,那她只能冲着顾城骁撒气了。
况且,她也不是全然没有道理的,明明是林渝屡屡被害,为什么不能让背后害她的人得到法律的制裁?那些人,一次又一次害人,为什么还能逍遥法外?她不懂。
良久,顾城骁一个字一个字地重重地问道:“你觉得,我们的誓言,都是谎言?”
“……”
顾城骁心里也知道她是有口无心,着急了才会口不择言,只是,她这种冲动不计后果的臭脾气,仿佛又回到了以前桀骜不驯的样子,让他觉得他这些年对她的用心耐心和真心,全都喂了狗。
烈日当空,马路上热得跟喷着火一样,才站了这一会会,两人的衣衫已经被汗水浸透。
顾城骁深呼吸了两下,直接将手里的伞塞到她的手里,还将她的包和墨镜都给她,然后调头走了。
调头,走了。
走了。
林浅心头一紧,望着他决然离去的背影,她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双脚像是被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