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真真对韩澈说的话,有一半是真的,但也只有一半是真的。
贺明宸和韩澈不一样,就是因为知道他和韩澈不一样,所以,他的一点点反常都会被无限扩大。
第二天聂真真拒绝了教授留她下来整理资料的要求,推说家里有事情。对于她的事情,学校里虽然没有大肆宣扬,但私底下却是有些明白的,碍于韩贺两家的地位不敢肆意议论罢了。
教授也没坚持,聂真真一下课就去了校门口。
天气很热了,她站在门口,傍晚的风吹来,一点凉意都没有。她又是怕热的体质,没等多长时间,汗水就几乎湿透了她上身的t恤。
她站在那里,心情轻松的出奇。好像又回到了在g城的那段时间,她在学校上课,贺明宸不加班的时候,都会来接她一起回去,有的时候他们会一起去买菜,有的时候,贺明宸手里已经提着几个袋子,她总是会翻找一番,找到她喜欢的虾子就会像只偷腥成功的猫一样,满足的笑了。
这么想着,嘴角的梨涡便又陷了下去。这种期待贺明宸的心情,就连在g城的那三年都不曾如此明显。
她是那么想他,渴望着今天和他的约会。
这个时候的韩澈,坐在天墨集团的总裁办公室,却接到一通电话。
打来电话的这个女人,他已经很久没有联系过了。她之前的确曾经跟过自己,也为自己做过不少事,过河拆桥并不是他的作风,但她做过一件不可原谅的事——她曾经绑架过聂真真。
江凌菲的电话,接还是不接?
她和贺明宸坐在一起那副颇具戏剧性的画面,让他突然对她心生感激。局虽然是他布下的,但江凌菲和贺明宸——并不在他的计划之中。
按下内线,他还是让秘书将电话转了进来。三分钟后,他将电话挂断了,瘦高的身材一下子从椅子上窜起,显得有些突兀。
慌乱中,急匆匆的拿起外套和车钥匙就往外走。
还没有到下班时间,虽然劳动纪律这种事,从来不是用来约束老板的,但韩澈这些年别说早退,整夜整夜不回去,也是常有的事,所以当他经过秘书室,告诉李欣阳他要早点走的时候,李欣阳甚至都没来得及答应。
李欣阳和一众小秘书对视一眼,看了看墙上靠近五点的时钟,耸了耸肩,这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为什么连他这个特助也不知道?
韩澈驾着车直奔a大,果然远远的就看见聂真真翘首以盼的站在校门口。
不知道她等了多久,也许是等的无聊了,她又站在学校前面的花坛上,从这一头走到那一头,两只手展开着保持平衡。
韩澈看着看着,眼睛有些热。
有一年,她也是这样,在天墨门外的花坛上做着同样的事。那个时候,她等的人是他,而现在,她等的却是另外一个男人。
车子在她身边停下,韩澈这辆法拉利很是拉风,想要不引起人们的注意,都有些困难。加上他人才出众,当他从车上下来,往聂真真这边走的时候,议论声已经在不断回顾的人群中响起。
聂真真脚步停下,一侧头,看见韩澈板着脸孔向自己走来,有些疑惑。往前后左右各个方向看了看,疑窦更是丛生,他是来找自己的?
“下来,我们回家。”韩澈脸色不太好,用的是命令的口吻,根本没打算征求聂真真的意见。
聂真真强自扬起的笑容有些僵硬,看着韩澈伸出来的手,好半天才摇了摇头。
“不,我在等明宸,我和他约好了的。”聂真真低下头,心里很不高兴,昨天和贺明宸的通话被他听见了,今天,他就来破坏吗?这种行为还真是……幼稚。
韩澈执着的伸着手,看她别别扭扭的样子,决定不同她废话,拉着她的手就将她拽下了花坛。
聂真真不妨他这么突然的举动,整个人结结实实的摔进他怀里,鼻尖撞得生疼。
韩澈没有给她喘气的机会,拉着她就往车里走。
这个样子的韩澈让聂真真又气又惊,他是那根神经搭错了?
“你放手啊,你到底要干什么?你这样很幼稚啊!你快松手,这里是学校门口,让别人看见了多不好……”聂真真想要掰开他的手,不得要领,只得一只手指一只手指的去努力掰。
韩澈突然爆发了似地,猛回头朝着她怒吼:“他不会来的,你还在这里等个什么劲?”
原本还在挣扎的聂真真突然停住了,看韩澈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个外星人,仿佛他说的话,她也完全听不懂,懵懂的眨着眼,好奇宝宝一样等着他解释。
“你……胡说什么?”聂真真语气些微颤抖,韩澈虽然坏,但是,这样的话,总不会胡说,他知道些什么?为什么这么肯定?
“我不相信,他说了会来,就一定会来的,他从不骗我,从来不会骗我!”聂真真没有意识到,此刻自己的声音拔高了,有种歇斯底里的前兆。
——贺明宸已经骗了自己一次了,昨天,他已经骗了她一次了!
两人都想起了这一点,韩澈注视着她倔强的嘴角,那微微下垂的弧度,让他心生疼惜,他有些懊恼,为什么,明明是想要好好对她,却总是用这样让她不快乐的方式?
“乖,听话,他真的不会来了,跟我……回家好吗?”这么想着,韩澈放柔了声音,尽量不去触动她的怒火。
聂真真这时哪里听得进去这话?奋力一把将韩澈甩开,长长垂坠的马尾一摔,就往花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