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世充沉吟了一下,开口道:“先回东都,看看杨广接下来准备对我做什么,杨素倒了,对我来说也可能不一定是坏事,现在杨广看起来风光得很,但是也知道私下里反对他的人很多,他需要得力的鹰犬来帮他监控和掌握下面人的动向,我想这个事情,他迟早是会交给我来做的。◇↓,”
斛斯政的眼中闪过一丝诡异的神色:“主公,贺若将军在荆州搞得有些过火了,你看是不是可以考虑在适当的时候把他给抛出去?”
王世充的心猛地一动,他想不到斛斯政为人如此狠辣,刚从贺若弼那里改换门庭过来,马上就出卖旧主,虽然这一点他自己也考虑过,但此刻从斛斯政嘴里听到,仍然是让他一阵不爽。斛斯政那张挂着谦恭笑容的脸,也变得无比地丑陋起来。
不过王世充早已经修练得喜怒不形于色,他轻轻地“哦”了一声:“斛斯先生,贺若将军可是你直到刚才的旧主啊,你刚离了他,就向我提议出卖他,就不考虑到我怎么看你这个人吗?”
斛斯政面不改色地说道:“主公,为人臣子者,就要守臣道,尽自己的本份,我在贺若弼手下时,当然是要为他打算,进忠言,老实说,我当时也提议过尽全力把你赶出郢州,甚至暗杀都在可选手段之列。但现在我到了您这里,那自然是要找对您最合适的办法来向您进言,而不是考虑以前的旧主之类。”
王世充点了点头:“你倒是很直接,说吧。为什么要我盯着贺若弼。单纯从我的角度来看。现在举报贺若弼也不是好主意,一来他跟我相互知根知底,如果我举报了他,他就会把我的事也给咬出来,搞不好会同归于尽。二来我觉得贺若弼现在还有用,把他放在湘州那里,既可以折腾出一些名堂,又能有效地牵制萧铣。使之不至于独霸荆湘,成为我的劲敌,为什么要自断一臂呢?”
斛斯政微微一笑:“主公,您有大智慧,应该知道杨广最恨最怕的,还不是杨素,而是高熲,自从年前他任命高熲为太常卿以来,就是想借着机会除掉高熲,可是高熲这回也学精了。滴水不漏,那些杨广喜欢的淫声浪乐。也都是照给不误,杨广抓不到他的把柄,如骨骾在喉,说不出的难受。您这时候如果能通过密报贺若弼图谋不轨之事,那势力会牵连到高熲,帮杨广除去一心腹大患,只要能让贺若弼不知道此事是您做的,他自然不会咬到您的。”
王世充心中冷笑,但表情仍然是非常平静:“这件事再容我考虑考虑。”
斛斯政的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失望之色,一闪而没,转而换了个话题:“主公,还有一件事,属下要跟您商量一下。”
王世充轻轻地“哦”了一声:“先生请讲。”
斛斯政眨了眨眼睛:“这回主公要回东都了,以后属下怎么办?还是在这郢州继续出任长史吗?”
王世充想了想,说道:“斛斯先生,这回杨广是要废天下所有州,改州为郡,顺便把这些州刺史全部罢名,换成郡守,只是你们这些原州里的长史和司马,应该暂时不会动,以保证政权的稳定性,你先留在这郢州,等待上面的任命吧,我也会尽量帮你安排一个进入朝中尚书省的职务的。”
斛斯政的眼中现出一份喜色:“那么,我还需要在这里继续监控那陈棱吗?”
王世充微微一笑:“我都准备把势力全部撤出荆郢地区了,你还要监视那陈棱作什么?这荆州之地,肯定要归了萧铣,我们监视不监视都没用的,就是这陈棱,只怕这两年也会被萧铣通过萧皇后调离此地。”
斛斯政点了点头:“明白了,那属下这就回去,恭祝主公一切顺利。”斛斯政说完后,起身行了个礼,准备转身离开。
王世充笑了笑,从怀中掏出一张文书,放在了桌上,指着这文书对斛斯政说道:“先生且慢,作为向我效忠的证明,您是不是先把这张誓书给签一下呢?”
斛斯政的眉毛微微地跳了跳,换上了一副笑脸:“理当如此!”
半个时辰后,王世充对面的人换成了一身蓝色绸缎衣服,手里拿着一副折扇,神情甚是潇洒的萧铣,他轻轻地摇着折扇,一边看着这密室中的各处摆设,微微一笑:“行满兄,今天你借着我的地方见了这么多路神仙,直到最后才轮到我,是不是也应该对小弟意思意思呢?”
王世充神色自若,给自己斟了一碗酒,说道:“整个荆州都给你了,还要我怎么个意思?”
萧铣哈哈一笑:“只怕行满兄没这么简单吧,你离开了荆州是不假,只是还留下陈棱和贺若弼这两团臭屎继续恶心我,这样真的好吗?”
王世充轻轻地“哦”了一声:“萧老弟,为人不要太贪心,陈棱目光短浅,只要这郢州一地,而且他毕竟后面有你的那个好姑母,至于贺若弼,让他到南边的湘州地区,也碍不着你在荆州的发展。这回我通过战马之赌胜了贺若弼,如果我有心与你继续作对,完全可以留个代理人在这里继续经营,你就真有这么大把握在这荆州胜过我?”
萧铣的脸上笑容渐渐地消散,表情变得严肃起来:“行满兄,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我萧氏在荆州百年经营,不是你这条强龙来了几个月,到处撒钱拉关系就能摆平的,就算你在这郢州城里可以一手遮天,可是荆州上百个县,几千个乡,那些我萧氏的门生故旧,是你能收买得了的吗?”
王世充微微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