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沉默了许久的唐清宁开了口,“我记得你和我说过,做大事的人,一定要忍辱负重。所以,在我看来,唐家酒店六十周庆那天,你喝下那杯水,将计就计入院是对的。”
老爷子看了唐清一眼,没有打断他。
“你还和我说过,做企业,最忌讳的就是刚愎自用。而您……恰恰输在这一点上。”唐清宁说这句话时,带着几分桀骜和狠决,“从你发现唐致新并不是你的亲生儿子开始,你寝食难安,因为唐致新生理学上的父亲是唐家依靠着的大树冒建中。你别无他法,只能忍辱负重。所以,按照你的计划,先将我和唐致平接回唐家,你想以此来先分散唐致新的注意力,你好腾出手来对付早有异心白管家。只是,白管家却比你想像的更难铲除。因为你的信任,他对唐家大宅的内务以及唐氏集团许多机密了若指掌,更让你心惊的是,他背着你不但和周秘书的往来密切,还和唐致新十分交好。而周秘书和冒建中的关系也很奇怪,按说当权的人是冒建中,但周秘书有时候说比冒建中更管用。你发现得越多,就越明白不能轻举妄动。是在这样的等待中,你彻底失去了反击的机会。”
唐老爷子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不过他还是没有阻止唐清宁。
“爸,你最好的反击机会是第二次病危,你知道吗?”唐清宁嘴角噙着一抹笑意,“可你只见了唐知雪和唐万德,我一直没想明白,我和唐致平,你为什么就没有选一个呢?说到底,你是介意身份的,唐知雪名正言顺,唐万德是你亲弟弟。你将唐氏命脉交到了他们两个人手里,并告诉了他们你的计划。接着你就诈死了,这是你走得最错的一步棋,你以为完全退到幕后能更好的看清一切。可从你宣布死去那一刻起,你就真的死去了。爸,你是唐万鹏啊,你没有诈死,你死了就是死了,不可能有复活的机会,因为你的对手太强大,根本不可能给你复活的机会。”
“够了。”唐老爷子喝了一声,他的手颤起来,嘴唇也噏动得厉害。
唐清宁侧头看着地板,书房里陷入死一般的安静中。
程舒也盯着茶几上的暗色花纹,她很想为唐清宁这番话鼓掌。
“以后我们父子也不一定有机会说话了,也许我再也没有机会喊你爸了。今天难得你想见我,你还让我把想说的话都说完吧。”唐清宁收回视线,他的眼眸已经暗下来了。
唐老爷子闭上眼睛。
“你不知道我多恨你,多恨自己的出身。我是你的儿子,可关键时刻,你自己都不愿意承认。如果你不是发现了唐致新的身世之谜和白管家对你的背叛,我和唐致平哪里会有回到唐家的机会。我们,是你的儿子,真正是你的种,沦为你利用的工具。即使这样,该用的时候你心里还心存疑惑,生怕我们两个人不可控,变成比唐致新还可怕的白眼狼。”唐清宁冷笑着。
唐老爷子喘着粗气。
“爸,今天程舒也也在这里,索性的,就把话都说开了吧。你这辈子处处留情,fēng_liú无边,心心念念唯一放不下的人只有程舒也的母亲颜语,至于她是不是你唯一爱过的女人我不清楚了,只可惜,你却把她害死了。”唐清宁轻笑着。
程舒也的脸刷一下惨白起来,她的父母死于海难啊,她也在船上的,为什么唐清宁这么说?
“当年,你在已经和老夫人结婚多年的情况下爱上年仅十七岁的颜语,颜南陌拼死反对,不惜一切代价的切断你和颜语的联系。你被深深刺激,像你那般有豪门巨贾之家,从来没有任何一个人家庭能拒绝得了。唐致平的母亲拒绝不了,其他女人拒绝不了。颜家却毫不留情的和你翻脸了,你被深深刺激,所以,你转而疯狂的追求颜语最好的朋友张贝贝。年少无知且虚荣的张贝贝哪里抵挡得住你的攻势,很快被你收服,并怀上你的孩子。”
“颜语知道张贝贝怀上你的孩子后,伤心欲绝,随后匆匆和一穷二白的程枫结婚,并离开n市去了宣城生活。随着我的出生,你很快对我母亲厌倦,也对其他女人厌倦。你始终放不下颜语,经常偷偷地去看她。并且,你还想方设法地让程枫隔三差五就在不知名的古玩店捡个漏,随随便便就买到别人一辈子也买不到的古董真迹。为了颜语,你也算是煞费苦心了。”
“舒舒,你看到了吧,青行山上,顾成南帮程东保管的那些古董,除了你母亲的画作,其他的哪一件不是唐万鹏的?都是唐家的东西。靠你父亲程枫的能力,他怎么可能买得起那些藏品?”
唐清宁的声音不高,每一个字都扎在程舒也的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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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舒也八岁那年,颜语和程枫去日本旅游,是你安排的。颜语婚后一直郁郁寡欢,你想和她暗渡陈仓,不过她深受女德荼毒,拒绝成为你的情人。始终得不到颜语,你抓心挠肺,所以,你才暗中安排了日本行。然后,你装着在渡轮上巧遇了颜语。”
“万万没想到,你的安排会遇上一场世纪性的灾难,游轮沉了。程枫和颜语葬身海中,留下孤女程舒也。你其实当时就想把她带回家,但老夫人毕竟是不那么好糊弄,你多少还是有点忌惮她。所以,捱到程舒也九岁,你眼见她要被婶婶虐待至死了,你才不顾一切地将她带回了唐家。你把所有能给程舒也的都给了,包括唐氏的股份。如果不是你后来发现,你对程舒也的偏爱为了她带来了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