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这就去安排!”
容嬷嬷得了沈太后的准话,登时眸光大亮,躬身领了命。
然,就在她转身准备去安排人马的时候,一直坐在边上的承恩侯夫人,却忽然开了口:“太后娘娘,臣妾以为,您今日行动实在不妥!”
她此言一出,容嬷嬷脚步蓦地一顿。
沈太后则紧蹙着眉头,转头看向她:“你说刚刚说什么?”
“臣妾说……”
承恩侯夫人,自进宫以来,一直都不曾出声,即便是刚才容嬷嬷带了她找到的人证进来,她也只是作壁上观,始终一言不发!
但是此刻,她却开了口,然后施施然站起身来,抬眸迎上沈太后的视线,沉声说道:“太后娘娘今日行动实在不妥!臣妾……不赞同太后娘娘的做法!”
沈太后蹙眉,冷笑了一声:“你想拦着哀家?”
“不!”
承恩侯夫人轻摇了摇头,笑的也有些冷:“太后娘娘可是忘了,臣妾的女儿,之所以被毁了容,打入冷宫,是拜谁所赐?臣妾想要让皇后娘娘死的心,跟太后娘娘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闻言,沈太后不禁朝着承恩侯夫人走近了几步:“那你刚才为什么说,不赞成哀家的做法?”
“太后娘娘明鉴!”
承恩侯夫人低垂了头,对沈太后轻声说道:“依臣妾看来,以皇上对皇后的看重,即便是前往江东,也一定留下了足够的人马,保护皇后的安危!太后娘娘现在贸然前往,只怕达不到目的不说,还会打草惊蛇!”
沈太后定心一想,觉得承恩侯夫人说的有理,微扬着下颔,低蔑着眼前这个,因为沈如雪,而跟她不和的沈家宗妇,她微眯了眼睛,问道:“那你说,哀家现在该怎么做?”
“不出手则以,一出手即要一蹴即就!”
承恩侯夫人抬眸,眼底眸光锐利,语气格外低沉:“太后娘娘,皇上这几日里,还回不来,而我沈家新近训练的死士,如今风头正劲!”
“你的意思是……”
沈太后凝视着承恩侯夫人锐利的双眸,眸光剧烈闪动起来。
“臣妾的意思是,在皇上回来之前,我们有足够的时间,来筹谋除掉如何除掉皇后!为今之计,太后娘娘应该先打探清楚,皇上到底在景阳宫里,留下多少人马,争取做到,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然后再在最短的时间内,调集沈家的死士!然后……”
承恩侯夫人勾唇,冷笑道:“务必要一次永绝后患!”
沈太后听闻承恩侯夫人的话,觉得她说的有礼,不由微微颔首道:“你说的对!”
言罢,她再次抬眸,看向容嬷嬷:“还愣着作甚?还不赶紧去打探清楚,皇上在景阳宫里,留下了多少人马!”
容嬷嬷心下一窒,连忙应声:“奴婢这就去!”
须臾,等到容嬷嬷衔命而去之后,沈太后方才一改早前对承恩侯夫人的冷淡,一脸笑容道:“这件事情,还是你想的透彻!”
“太后娘娘!”
沈太后笑了,承恩侯夫人,自然也笑了起来:“皇后娘娘不只是您的敌人,也是臣妾的,在这件事情上,臣妾会跟您同仇敌忾!”
闻言,沈太后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起来:“如今容嬷嬷已经去打探景阳宫的情况了,调集死士的事情,哀家就交给你了!”
“是!”
承恩侯夫人垂首,屈了屈膝,“那臣妾现在,便先回府了!”
“你去吧!”
沈太后点了点头,对承恩侯夫人摆了摆手。
承恩侯夫人起身,向后退了几步,然后身形一转,脸上的笑容,顷刻间便已然敛去。
快步出得慈宁宫,她一步步向前,直到转入拐角处,再看不到慈宁宫的匾额,她方才阴沉着脸色,对身边的贴身丫鬟吩咐道:“你去想办法,给我找了纸笔过来!”
——
景阳宫,寝殿。
正在临盆的苏伶婉,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随着宫缩的间隔时间,渐渐缩短,她身上的血液和力气,也在快速流失着。
在一阵强烈的宫缩之后,早已大汗淋漓的苏伶婉,觉得自己就快要虚脱了!
她知道,生孩子会很疼,很疼。
但是,知道是一回事,真正面对的时候,却是另外一回事!
每一次阵痛袭来之时,她都觉得仿佛有辆车从她的身上碾了过去,疼的她撕心裂肺的,恨不得自己昏死过去!
如此,周而复始。
她觉得,她快要没有力气了!
在短暂而急促的喘息之间,她换了一口气,然后偏头看向榻前的唐安,声音萎靡,无力的问道:“唐安,你告诉本宫,本宫还能不能活?”
闻言,寝殿之中,顿时万簌俱静!
唐安抬眸,迎着苏伶婉期盼的目光,哆嗦着唇,半晌儿之后,方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皇后娘娘您加把劲儿,好好坚持一下,一定不会有事的!”
大名鼎鼎的唐太医,何时说话的时候,连嘴唇都开始哆嗦了?!
看到唐安如此模样,苏伶婉不禁凄然一笑,换了一口气,说道:“唐安,你给本宫听清楚了,如果……如果今儿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且记得,一定要保下本宫的孩子!”
闻言,唐安面色一变:“这……”
在苏伶婉和孩子之间,到底要保谁,那不是他可以做主的啊!
见唐安如此,苏伶婉她唇角一勾,双眸之中,露出一抹凄迷笑意,然后缓缓闭上了双眼。
“皇后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