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富贵啊。”马跃升一边走一边打电话,“我觉得一些事也不能怪工作组态度不好,咱村里一些人一听说拆迁,就恨不能政府给他套楼,再补偿五十万,他们全家从此什么都不干尽管享福就行了,老想这样,工作组也不能给他承诺啊。”
刘富贵一听有理,村里确实有一部分村民一听拆迁就兴奋,以为可以借机发财。
尤其是那些在外打工的,他们村里的房子根本住不着,时间长了不住就塌了,所以那一部分人最支持拆迁,但是也更想多要一点补偿款。
刘富贵末后给马跃升一个建议,最好再召开一次村民大会,毕竟拆迁是大事,老少爷们要多商量商量,并且在大会上纠正一下某些人的错误思想,要以大局为重,要考虑到政府的承受能力,不能一听着拆迁就想发大财。
“你说的很对。”马跃升说,“确实需要开个会敲打敲打了,要不然这样下去,上楼那事非得黄了不可。你看,这不是张鸿财跟工作组打起来了,动了手,我正赶过去。”
张鸿财跟工作组打起来?刘富贵听了就是一愣,不大可能啊,张鸿财在村里那事出了名的老实人,他那粘糊劲儿仅次于老黏粥,居然也敢跟镇上的工作组动手?
刘富贵觉得自己有必要下去看看,所谓穷不与富斗,民不与官斗,镇上的工作组那事代表政府来办事,你一个老百姓跟人家动手,这就是对抗政府啊!
要是换了别人刘富贵也许不去管闲事,关键他知道张鸿财老实,这回他要是跟人动起手来,基本上能猜得出属于“兔子急了还咬人”的情况。
再者,张鸿财的老婆子也是个相当慈祥的老大娘,刘富贵生怕他们老两口吃亏。
等到刘富贵开着车飞奔到村里,远远就看到张鸿财家门口围着一群人。
围着的都是些村民,一个个义愤填膺,群情激愤。
但是激愤归激愤,吵嚷归吵嚷,村民们谁也不敢跟工作组动手,工作组七、八个人,另外还跟着四个警察呢。
而且这四个警察是绝对的武力,都是二十多岁的小年轻,一个个穿着笔挺的警察制服,相貌英俊威严,身高都在一米八以上,看起来就像正规部队似的。
刘富贵却是知道这四个都是派出所刚收的联防队员,收联防队员首先要求个子要高,身材魁梧,而且最好长得还得英俊,这样显得威严。
联防吗,不就是为了协助在编警察工作,起到震慑犯罪的效果,所以外表必须要看起来威风。
比方说这一次,面对村里的老百姓的时候,这四个联防队员确实把村民给震住了。首先人家是国家警察,再次一看警察那块头,一个人伸手能把周围的老百姓给嗖嗖扔出去。
村民们气愤归气愤,最多也就是嘴上表示愤怒而已。
一个村民大声喊道:“你们先送张大娘上医院啊,她肯定受伤了。”
张大娘六十多的人了,斜倚着院门的门框,脸色焦黄,满脸是泪,呜呜地哭,这么冷的天,额上全是汗,一看就是疼的,看样子不知道摔着哪了,根本动不了。
“活不了了,这是土匪啊!”张大娘嘴里呜呜囔囔地哭诉着。
工作组的人却还在暴跳如雷:“她受什么伤?她这是想赖人,自己一屁股坐地上就能受伤?”
“你们打我老婆,我跟你们拼了,我就是做鬼也要把你勾了去,强盗,土匪……”再看张鸿财,被两个联防队员脸朝下按在地上,已经上了背铐,看起来像是杀猪。
张鸿财也是六十多了,被两个一米八多、身材魁梧的联防队员按住,他最多就是两条腿还能乱扑腾,身体根本动不了,可他那花白头发的脑袋还是倔强地抬起来,嘴角嚼出两缕血沫,眼珠子都要瞪出来,死死盯着那个工作组组长。
工作组的组长三十多岁,长得很白净,戴着一副金丝眼镜,也不知道他在镇上是什么职位,不过可以肯定的是绝对不会大过镇长,但看他的威风倒是很足,官腔打得也很足,什么妨碍公务啦,破坏政府规划啦,等等等等,各种大帽子扣到张家两口子头上。
听组长那意思,别看把老两口打成这样,那还不算完,必须要把两口子抓起来,法办。
马跃升神色尴尬,站在那里进退两难。
刚才他过来以后想劝劝工作组,被组长当时好训,可要是让他再去训斥张鸿财两口子,他怎么张得开口?
一看老两口这惨象,这可都是一个村的,六十多岁的人都让人整成这样了,他这个当村长的总不能再去帮着外人祸害本村人吧?
说又说不了,帮又帮不上,马跃升这一刻觉得自己还不如不是村长,村长有责任,你看看周围那些老少爷们纷纷让他说话,可他明明有负不起责任,他一个小小的村长还能指挥镇上的工作组吗?
刘富贵分开人群走了进来,他手里举着手机,正在录像。
“富贵来了富贵来了。”村民们一阵欢呼。
刘富贵此前废了吕吉翔,扳倒吕大强,甚至连吕胜宇现在都判了刑,在村民们心目中,富贵不畏强权,敢为老少爷们出头。
他已经成了村民们的主心骨。
现在这种情况,村长明显救不了张鸿财两口子,放眼整个村子,也就富贵能说上话了。
“你是干什么的?”组长指着刘富贵的鼻子怒道,“谁让你随便录像的,把视频删了。”
“我不但录像,还发微博呢。”刘富贵根本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