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叶行炘气得一口牙都快咬碎了,罪名被越扣越大,如今就已经言之凿凿仿佛确有其事,他比不过秦桡那般无耻,若再说下去……
而就在这时,天色似乎暗了下来,本就冬日隐晦的天空中,厚厚的乌云缓缓流旋,一个巨大的漩涡悄然汇聚人们头顶,如同笼盖一般压下,群云急流的中心透不出半点儿天光。
宋湘偶然间抬头才见此异景,开口道:“公子,还是速速下个决断吧,看今日这天色不太好,许一会儿要下雪了。”
秦桡也抬头看了看天,忽然诧异皱了皱眉,却也没当回事,吩咐道:“你们几个,去,将罪魁祸首拿下,看着他,今日必须站够四个时辰,如果动一下,那就重新算时间。”
十个东都弟子手执长枪,孤竹弟子却手无寸铁,一支支长枪架在他们脖子上,没人会来替他们解围。
已经好几天了,天天皆是如此,他们都在东都要求受训的名单之列,整日里受得就是这些刁难折辱,家主却早已令下不许反抗,甚至他们在此遭受的一切,外面的人都无从知晓,如今东都变本加厉出手伤人,恐怕……也一样不会有人知道。
嗤的一声,长枪锐利的枪头刺入了叶行炘的肩头锁骨,那一瞬间血流如注,仿佛这就是东都的决心,不管谁敢反抗,他们根本不避讳伤人。
可是,只能任由他们折磨叶重琅么?这么多年来,叶重琅每年这个时候必然顽疾发作,需闭关静养,孤竹上下谁人不知?若尚有半分坚持之力,叶重琅是绝不会倒下来的。
“行炘……退后……”叶重琅终于缓回几分神智,咬牙站起身来,一手握紧了右肩,却几乎难行半步,可他的声音却大了不少,仿佛不仅仅是说给在场众人听的,“我答应过家主,若我连累孤竹,一应责难,我一人承担。”
声音传遍整个院内院外,忽有个东都弟子左右看了看,看向秦桡道:“公子,这云象似是有异,我曾见过几次,好像是……神界……?”
“神界?”秦桡仰头望了望天空,忽然得意一笑,“神界若有人来,那便更好,我东都仙盟之首的尊位,亦受神界的支持,神界许是看这些孤竹弟子太过龌龊,又是这般的狡言善辩,看不过眼了吧。”
“秦桡,莫再祸从口出。”叶重琅艰难着声音警告道,忽然仰起头,“此乃孤竹之事,旁人莫……”
可话没说完,只听嗖的一声锐音破空,仿佛是从云端天际射下的一缕银光,熠熠生辉且锐不可挡,而那银光所向,直指秦桡!
有几名东都弟子已经注意到了,再待反应过来那银光所向竟是秦桡,赶忙横枪挥扫,只听铛铛几声惊天般的乱响,几名东都弟子手中的长枪尽数震飞却依然改变不了银光所向。
霎时间,一杆银色的长枪赫然穿透了秦桡的胸膛,带着他的身体腾空向后冲,铛的一声钉在了地上。
“啊!!!!”宋湘一声惊叫,只见长枪钉在地上尤在发出嗡鸣,颤动着仿佛要继续撕碎秦桡的身体,一道鲜红的血pēn_shè而出,顷刻间染红了长枪,也喷满了秦桡那张狰狞的脸。
秦桡被钉在地上,发出声声诡异的嚎叫,口中喷出的血淹没了声音,可下一刻,声音又将血喷了出来。
在场的人全都惊呆了,东都弟子向四方望去,他们竟无法确定是哪里来的长枪,更无从得知是谁动的手,忽然间看向天空,方才风云聚汇的云旋,此刻已经悄然散开了。
真的是神界么?神界出手了?神界派人来杀了秦桡?这是……神罚?
而孤竹弟子也纷纷愣住了,他们眼看着这刹那间血溅四方,那心中的痛快与解恨澎湃汹涌,可他们也不知道,这是不是意味着更大的祸端。
秦桡死了,死在……孤竹。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响起,仿佛是从天际云端降下,威严凛然如同神明的审判,却轰隆于天地间竟辨不出是男是女,“东都秦桡,妄自尊大,祸心险恶,残害同道,神帝降下旨意,东都秦桡死不足惜,当即诛杀!引以为戒!”
轰隆的声音震得人心发颤,震入那群东都弟子心中,更是一股从骨子里的犯寒,神界降罚了,东都长公子……引以为戒……
叶重琅望了望周围,可周围哪里还有人影等着让他看见?他知道是谁干的,可是……
“重琅!”叶君芸喊了一声跑过来,用力扶着叶重琅的身体,“先别管那么多了,我送你回房去。”
“长姐……”叶重琅一手紧紧握着右肩,此时此刻也容不得他多有其他考虑,他仅仅强撑着神智不乱,忽而看向周围一个个呆若木鸡的东都弟子,交代道:“谁也不得再与东都弟子起争执……”
可仿佛只这么一句,他已经无力再说下去了。
凤起靠在院墙外,她此刻耳聪目明,听到这话突然笑了一下,叶重琅这一句恰恰是点睛之笔,圆满了。神罚天降,以东都的嘴脸,很可能会有所迁怒甚至倒打一耙,孤竹若再与东都弟子起争执,才显得心里有鬼,那她一番心血可就白费了。
也不知道叶重琅现在是什么情况,之前听轸水说起逢年一劫,似乎煞是凶险,她看见他一直紧握着右肩……什么样的顽疾会落在右肩?连轸水都治不了?
可她现在……凤起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短短时间双手的指甲已经怒长了数寸,果然不出她所料,留存的神芒眼见殆尽,怨气已不受压制,她现在这是要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