璎珞从怀中摸出一块锦帕起身递于颜颜里,她朝着颜颜里使了个眼色,大抵是说颜颜里太过于主仆不分,主子都说果子有毒了,他竟还要吞入口中,颜颜里是一个被主人惯坏了的仆人,是仆人就应该察言观色,听命于主人,璎珞将锦帕递过去的时候,伸手握了握颜颜里的手,颜颜里有些诧异,
继而他还是读到了璎珞眼神之中的意思,他用手帕抹了抹鼻血,退身到了浮生身后,还不忘捡起地上滚落的那枚果子,将果子又放回到了马背上的筐里。
这一推一攘倒是让罗毓安静了下来,她忍住了口中的干渴,默不作声得看着浮生。
烈日还在挂在天上,像是更加毒辣了起来,村口大树下的祭典已结束,村民们都拖着疲惫的身躯回了村里,偶尔能听到隔壁院墙之内低语摩挲的声响来,就在此时,从门外走进来一个妇人。
这妇人穿了一身打着补丁的衣衫,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躺着几根蔫了的菜叶子,迎了毒日头,她的脸上却是遮着一面黑纱。
妇人走进院子里,一眼就瞧见了生人,她猛地一惊,身子不自主战栗了两下,众人朝着妇人看了过去,那妇人低垂下了头,像是一只受惊的兔子一般缩到了劳老五身后。
“噢,这位是俺婆娘,早些年她脸上受了伤,不方便真面目迎对各位了!”劳老五说着,就伸手去推那妇人,好让她赶快回屋里去。
那妇人把篮子放在木桌底下,冲着浮生等人款款行了个礼,这妇人虽是一身破烂的衣衫,但是行礼的风度却有大家闺秀之态。
妇人也很瘦弱,黑纱遮着面,也分辨不出她长得是美还是丑。浮生连忙对着妇人换了个礼。
“有劳了,我们也是路过此地,实在是烈日焦灼无法前行,只得在此暂避一宿,好修整修整再上路!”
妇人低声回了一句:“是这样,家中缺水缺粮,若是几位官人小姐不嫌弃的话,我就给各位准备一些解暑的菜汤!”
“你这败家的娘们,家里的水缸都见底了,还熬什么菜汤?快些滚回屋里去,切莫再在此说些混沌的话!”劳老五朝着女人喝斥道,一边嚷嚷一边就把女人推进了北屋里。
女人没有发出一声争辩和抵触的声响来,乖乖得缩身进了不透气的北屋里,虽还未曾见过屋里的情况,但见这院子里一贫如洗,那屋里定也是蓬荜破梁,浮生忍不住将目光随着那妇人而去,他总是感觉那妇人的身影似曾相识,还有那柔柔弱弱的声音,他听起来好熟悉。
三间北屋,劳老五腾出了两间给浮生等人。浮生和颜颜里住一间,璎珞和罗毓住一间。
颜颜里将那两筐草龙珠果小心翼翼得藏进了屋里,他又没心没肺得拽上罗毓,说是要在村里溜达一番。
浮生趁机去了璎珞的房里。
“璎珞姑姑,璎珞姑姑,快些教我召唤剑灵之法吧!”
没有胜邪剑在身边,浮生的心总感觉空空的,心里缺少了些什么,没着没落。
“你方才那么没礼貌!盯着人家婆娘看了那么久,我在一旁都有些脸红了,难道你们子桑家的男人都是如此多情么?见了受委屈的总是想要怜香惜玉一下!”
璎珞说得酸溜溜的,她也是说给体内的老祖宗听的。
“哎,璎珞姑姑,我只是觉得那个妇人看起来有些眼熟而已,总是感觉像是在哪里见过的!”浮生解释道。
这所谓的“客房”条件真是相当的简陋,一块拼搭的木板暂时成了“床”,一扇窗被陈旧的窗棱子分割成无数的小洞,窗户上糊着窗户纸,可窗户纸早就被捅得残破不堪,刚好能把外面的热浪灌进来。
“难道你看那罗毓小丫头没觉得眼熟吗?这个理由真是没有说服力,不过算了,看那劳老五的年纪,他的婆娘也应该可以做你的奶妈了吧,你也就是只能看看想想,不要想着去揭开她的面纱!”璎珞捋了两下长发,汗水快要沿着发梢垂落了下来。
这里真的是太热了。
“璎珞姑姑,璎珞姑姑,我现在是只想快些拿回胜邪宝剑,可以斩杀那几个伪装成灵圣的歹人,尽快离开这里呢!”浮生蹙着眉,忧心忡忡得说着。
“谎话!以你的性子,要是解决不了这大树村干旱无水的状况,我看你啊,是哪里也不会去的!”璎珞忽闪着头发,好有几丝人造的风来,“可这里太热,又缺水,还有我们带着这两大筐草龙珠果,我生怕是没法长时间逗留!”
听着璎珞左一句右一句的话,浮生实在是熬不住了,他快步走到床板前坐了下去,交错双臂,气鼓鼓得说道:“璎珞姑姑,你要是不传授我召唤剑灵之法,我就在你这里不走了!”
这时候的浮生真像是一个耍赖的孩童,一个童心未泯的少年。
“我说大王子殿下,这人有灵魂,剑有剑灵,人世间万物又都是环环扣扣相连接的,那胜邪剑早就认了主人了,有剑灵的剑自是和普通的剑有区别的,自打他认定你的那一刻,你们的命运就会被拴在一起!”
浮生认真在听。
“你笑,他能感觉到,你哭,他也能悟到,你只要跟随你的心走,沉静下来,尝试与剑灵连接,他也会在人海茫茫中不停得在搜寻,一旦相遇,你就可一念召唤它了!”璎珞在屋里走了几步,说着说着竟然叹息了起来,“可如果他被什么东西扼制住了,那恐怕再努力也是一场空!”
一场空?不尝试一下怎么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