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在建筑材料中添加了特殊镇邪材料的教堂,地板其实是透光的。
随着安玻儿抬头的动作而看到了天空中折射而下月光的李翘儿,终于明白自己真的回到了起点。
以另一种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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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肮脏、下贱的婊子!”已经被控制进那口专门为他所定制棺椁的血族之王,仍旧在用恶毒的语言咒骂着已经不在自己视线范围之内的篡位者:“我要吃你的肉!我要喝你的血!啊!!!”
“最后重申。”与安玻儿并肩而立,尼古拉斯三世手中十字剑伫立在地表坚硬的花岗岩上,通体无暇的剑身在月光下折射着圣洁的光辉:“即使同样身为血族,但在该如何处理吸血鬼这个问题上可能你也并不比我们擅长。”因为对方刻意隐瞒的缘故,教皇哪怕直到现在也不过仅仅知晓这位神秘的、犹如彗星般突然崛起的女大公的头衔而已:“所以,还请您再次考虑我方先前的提议……由我来对该隐进行制裁。”
“拒绝。”就连多余的解释都懒得给予,安玻儿就连看都不去看那因为从未遭到过拒绝而脸色铁青的教皇:“最开始我就说过……他是我的。”
“无论是否亲手屠戮了该隐,您在今夜过后都会加冕成为血族新的女王。”天杀的……那可是该隐!如果能够将从神话传说中走出的血族之祖本身斩杀,那该会是一种怎样的荣耀?!自己在史书上的地位将会一举超越前任所有的先贤!而后世,也不会再有能与自己比肩者!
“所以,这种会玷污双手的肮脏差事,还是交由在下来吧。”装出一副惯用的悲天悯人,尼古拉斯三世尝试做最后的努力:“如果这世间一定要有人找出来承受恶,那么便由我这最虔诚的……”
“我说,他是我的。”不同于纷纷跪拜在教皇陛下博大情怀之下的圣殿骑士们,安玻儿口中所吐出的每个字在这些圣光信徒的耳中听来都好像魔鬼般可怕:“你是听不懂话么?老家伙?”
“放肆!”
无法忍受邪魔对教皇不敬的圣骑士们刚刚将各自佩戴的武器抽出,另一边的血族们也都同时将血装外放了。
“没有谁可以拿武器指着大公!你们这些卑贱的人类!”
“哈哈哈!对!对!”虽然并看不见在自己身侧的战场究竟已如何剑拔弩张,但该隐明白自己仅有的唯一生机就隐藏在这场冲突之中了:“血族和人类从来就是敌人!也只可以是敌人!联手?合作?别说笑了!德古拉那个蠢……呃!”
血族之王的话未说完便被生生折断。虽然明知道自己突然上前的动作很可能会彻底点燃本就互相提防的两对人马,但相比于魔法,在听到该隐从他那散发着臭气的嘴中听到那熟悉的名讳时,安玻儿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用手捏碎对方喉管的冲动。
“如果你再敢提他……”
威胁之语甚至都未说尽,女大公便在血族之王的眼眸中看到了退缩。将仿佛瞬间让整座地下墓穴都结上冷霜的杀意散去,安玻儿这才重新转回了身。
“‘我帮你们擒获该隐,但他得由我处决’。这是最开始我们就说好的。如果谁还敢就这点提出异议……反叛军!”
“与您同在!”
“如果有谁还敢就这点提出异议,便视同宣战!”
“遵命!”
与站在台阶上的安玻儿对视了超过一分钟,尼古拉斯三世到底还是选择了妥协。为了捕捉并剿灭该隐和他的追随者们,教廷的损失已经不可未不大。若是在全盛时期,自己绝对会不管不顾的命令圣殿骑士团将这些狂妄的血族全部斩杀,但现在……
有些悲哀的叹了口气,教皇回过头看了看身后那残缺了一大半以上的队列,突然有些黯然。
折损不起了,再也折损不起了。
现在的教廷并没有将血族反叛军全歼的底气与实力,但无论亲手割下血族之祖头颅的荣耀如何光照千古,那也得有人传唱才行。而且如果耶稣的教义断绝在了自己手中,即使附加条件是拉上了整个血族陪葬,责任也是自己所承担不起的。
无论谁都承担不起。
“如果您坚持。”微微偏了偏身子,尼古拉斯三世将特地从圣堂中取出的十字剑递回给了贞德,再转过脸时表情已无异色:“我们尊重。”
没有回话。
安玻儿用眼神示意反叛军们围拢到自己身边,与教廷形成了对峙之势。在确定双方之间保留出了足够安全的距离后,女大公终于放心的将后背留给了教皇。
“在深入了解了你的身世之后,我大概明白你为什么明明身为血族却依然可以使用银器了。”弯下腰,安玻儿用阴影将该隐完全笼罩:“你身上流淌着这些人类所供奉的那个家伙的血……对吧?”
“原本你也该是被塑立在神圣且光明的教堂中,享受供奉的存在。”发现血族之王有开口回答自己的意图,安玻儿迅速伸手,再次扼住了对方的咽喉:“不……我没有允许你说话。”用空闲的左手对该隐摇了摇,安玻儿如愿的看到了对方那因为恐惧而瞪大的双眼:“如果你没有堕落的话。”
“你曾经得到的恩宠,可以保护你的皮肤不受银器所伤。但如果是深入血肉之中的话……”
就这么默不作声的将手中钝而无边的汤匙捅入了血族之王的大腿,安玻儿安全不顾自己已经被银器灼烧到仿佛就快要裂开的表皮。
“你应该,也是会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