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顾着观察周围安全与否的陆琪,完全不曾注意到刚才一幕,听得碧禾说到王爷吃醋四字,拿了桌上装醋的瓷壶递与南慕辰。
“王爷是要吃醋么?”
一旁的碧禾刚要捂嘴偷笑,被连翘就着手里的筷子狠敲了敲碧禾的头,附耳轻喝。
“敢嘲笑王爷,你是不要命了么?”
碧禾揉了揉被敲疼的头,这才反应过来,吐了吐舌头,偷瞄了一眼吃瘪的南慕辰,赶紧低头闭嘴不语。
陆琪握住瓷壶递向南慕辰的手尴尬地悬在空中,不知该如何是好。
意外地,南慕辰毫无反应的接过瓷壶放在近前,风平浪静地令人诧异。
“众位的菜都上齐了,请!”
不知死活地店小二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把最后一道菜上齐,发现几个人气氛诡异,立即脚底抹油溜了。
“娘子,吃菜。”
南慕辰优雅地拿起筷子,为苏沐沐夹了道醋溜鱼片放到碗里,接着自己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
警报解除,罪魁祸首的碧禾长出口气,好险。
“你们也吃……”
见了饭菜顿时感到饿得发慌地苏沐沐左右开弓,毫不客气地狂吃海喝,瞧得一旁的南慕辰直皱眉头,吞下口中饭菜劝到。
“娘子慢些。”
吃个饭还要摆架子,无聊!全当没听见,继续狼吞虎咽。
再上路时,稍有颠簸便要吐出来的苏沐沐,紧着告诉陆琪让马车慢些走。
到得稻城已是日暮时分,一望无际的麦田绿油油地直延伸到天际。
第一次在夕阳的余晖中欣赏这生机勃勃独特的景色,南慕辰深吸上一口泥土的芳香,沉醉期间仿佛忘记了一切。
“美吧?”
听到苏沐沐相问,南慕辰默默地点了点头。
“在我所在的那个喧嚣的年代,真的是很难看到如此美丽的田园风光。”
听了苏沐沐的话,南慕辰并没有发问,而是静静地倾听着,平静得好像他什么都知道。
“是江夜离?”
注意到南慕辰脸上的神情,苏沐沐明白过来。
“正是,为夫还记得当日起课,江夜离所言,乾坤谁祭出,此沐非彼沐。君王不早朝,医家多闲储。”
原来如此……真是最是无情帝王家。
“所以,你让我为你医病,容忍我这个假王妃住在定王府;所以,安排我来到北旌,以恪萱公主身份出嫁,为你巩固南祁势力,实现你的……”
苏沐沐越说越伤心,冷下脸来转身就走。
“沐沐,我无意瞒你……”
今天本意是为了舒心,谁知却成了堵心。甩开南慕辰拉住的手,苏沐沐立眉相问。
“既然无意瞒我,为何不早说?”
南慕辰自知理亏,当日留苏沐沐在身侧确有目的。如今被苏沐沐质问,一时哑然。
南慕辰闭口不言,苏沐沐更觉委屈。
“原来我竟是白对你动了真心,今日本想与你坦诚相待,谁知你……”
招呼了远处的连翘碧禾,苏沐沐哭着上了马车。
“连翘,咱们走。”
“王妃!”
本来说说笑笑的俩人忽然就变了脸,发觉不对,陆琪赶紧冲到马车前拦住。
听见马车里的苏沐沐越哭越凶,陆琪也慌了手脚。转头去看沉默不语的南慕辰,连喊几声王爷。
当初的十戒算是白说,自己都做不到,如何让我做到?南慕辰千言万语憋在心间,孤傲得不肯解释。
连翘无奈,催马调头,疾速向北都驶去。
从稻城回来,苏沐沐命连翘驾车直奔皇宫。
此时,皇宫里已然灯火通明。穿过一排排宫灯,苏沐沐直奔皇帝所在的御书房。
还未到御书房门口,苏沐沐被守在门外的太监拦住,隐隐约约中似乎有女子的啼哭声。
“恪萱公主,今儿皇上有要事与贤王爷商量,您看您能不能改日再来?”
苏沐沐认得拦住去路的太监,是百里皓的贴身伺候林德海。
“林公公,本公主有要事求见皇上,还请林公公代为通禀。”
这么丢人的事,杂家若是现在进去,恐怕惹怒了皇上脑袋不保,哪里敢替你通禀。
“这……公主殿下,今日皇上动了怒,正在里面发脾气呢,您还是等皇上的气消了,改日再来吧?”
夜已渐深,被林德海拦下,又吹了阵冷风,苏沐沐被愤怒冲昏地头脑清醒了不少。
谢过林德海,苏沐沐往阶下走去。
“萱儿,等等为兄!”
听到外面动静的百里羽书打开御书房的门走了出来。身后的太监立即又把门关上。
百里羽书接着灯光发现苏沐沐的双目浮肿,满脸泪痕,担忧地拉起苏沐沐的手,两只小手如同冰块。
“萱儿,你这是怎么了?是谁欺负你了么?”
见到了亲人,心里的委屈更甚,苏沐沐抽抽搭搭地哭着,就是不肯说话。
“是不是那南慕辰欺负你了,哥哥去找他凭理去。”
不由分说,拉了苏沐沐就走。
上了马车带着苏沐沐直冲向班荆馆。
“南祈定王去哪了?”
拽着苏沐沐找遍了班荆馆也未找到南慕辰,百里羽书拉住一个守卫厉声喝问。
“回贤王的话,定王他回去南祈了。”
“何时回去的?为何要回去?是与谁一起回去的?”
连珠炮似的发问,把守卫的脑袋都问晕了。
苏沐沐听说南慕辰回了南祈,心下凄凉,只觉委屈渐少,思念骤盛,暗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