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翘素来稳重,很少会慌张失控,如今碧禾端药进来,见连翘几乎哭晕死过去,知道大事不好,吓得手脚发软,手里的托盘也把持不住,摔落在了地上。
“王妃!”
碧禾惨呼一声,扑到苏沐沐床边连哭带嚎,摸到苏沐沐的脉门探了探,哪里还有一点脉象。
此时的连翘慢慢收住了音,扶着差点背过气去的碧禾坐到椅子上,揉前胸捶后背地碧禾才算换过扣起来。
江夜离听了通报忙来看望,进到账内见到碧禾哭得死去活来,床上的苏沐沐白着脸直挺挺地仰躺着,刚想上前仔细探视,却被醒转过来的碧禾撵了出去。
“我们还要赶紧为王妃擦洗换衣,江公子你还是先出去吧。”
连翘边抽噎哭着,边劝江夜离速速离去。
为了寻找南慕辰下落,队伍已经在羚羊江畔等了好几日,借口便是王妃病重,这下好,不止病重而是……这可如何是好?
江夜离退出屋内,也觉自己做法有些欠妥。毕竟是王妃,哪里有自己上去查看的道理,何况眼瞅着王妃这几日,一日重似一日的。
碧禾边哭边烧了水端进账内,连翘大略为苏沐沐擦了擦身子,赶忙穿好了衣服。碧禾帮着连翘为苏沐沐换好衣衫,又坐到一旁哭起没完。
连翘与碧禾守了苏沐沐一天一夜,碧禾也便哭了一天一夜。
“呦,这是谁家的女子,停尸在定王的军营里,来人,还不赶紧给本妃抬出去,简直是晦气。”
营帐门帘挑开,一道妖艳身影闯了进来,唇边挂着阴冷地笑,捏着鼻子绕着床边看了看毫无气息地苏沐沐。
“当日夺了我的位置,害本妃的爹娘都不肯相认与我,如今客死异乡,也是你罪有应得,真是老天开眼,好得很!”
碧禾的眼睛哭得已经肿成了一道缝,根本看不清眼前事物,恍惚间扫见一个似乎身着艳丽衣物的人影,便循声扑了过去,一通狂抓乱挠。
“竟然敢说我家王妃罪有应得,我看是你才罪有应得!”
手持宝剑立在床头保护苏沐沐的连翘,怒对着四个身高体壮的大汉,厉声大喝道。
“我看谁敢动我家王妃。”
被碧禾抓得头发乱成一团,脸上也被挠了好几道子的苏季晴,气得狠狠推倒双眼一道缝的碧禾,手指着苏沐沐方向拔高了声音嚷道。
“赶紧给我抬出去!”
转身又命令旁边的侍婢,“把这个敢打王妃的死奴才抓住,给我往死里打!”
“我看谁敢动我家碧禾与连翘。”
本来直挺挺躺在床上的苏沐沐,突然直直地坐起了身,只扭动头颅转向地上的苏季晴,嘴巴一张一阖地说完,翻着白眼又仰倒回床上。
“妈呀,诈尸了!”
苏季晴哭喊着没头苍蝇似的乱撞,一头扎入抓打碧禾的侍婢堆了,几个人滚成了一团。
床边的四个大汉也被吓到连连倒退,连翘瞅准时机,冲到近前把碧禾从人堆里拉出来,俩个人又齐齐退回到床前守护。
账内乱得正欢时,只听门外有人高喊。
“定王爷到!”
什么?定王爷?王妃就是因为定王爷遍寻不见,急火攻心才香消玉殒的,怎么如今却突然回来了?
连翘与碧禾握紧了双手,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门帘处。
真的是定王爷,而且是站着进来的。
连翘和碧禾气愤到对着冷然步入账内的南慕辰怒目而视,恨不能剁了南慕辰为苏沐沐陪葬。
“王妃,你若在天有灵,就再诈一回尸,抓了这个可恨的定王爷,让他陪你一起上路。”
碧禾瞪着肿成一道缝的眼睛,嘟嘟囔囔地说了一大堆,逗得一旁的连翘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王爷,本妃听闻定王爷得胜还朝,特意向圣上请了旨,出南都迎接王爷回朝,可谁知这一迎竟然迎到了羚羊江畔。而且,本妃刚一进营门,王爷就回来了,王爷与本妃还真的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呢。”
冷冷地甩开苏季晴抓住衣袖的手,陆琪上前将四个大汉并一种侍婢赶出账外,接着把胡军医带入了账内。
苏季晴不知南慕辰目的,只站在一侧看着,时不时地寻找机会往南慕辰的身上贴。
“胡军医,替本王好好查看下王妃状况。”
“是。”胡军医领命,到了床前看了看面上毫无血色,双眼紧闭的苏沐沐,俯身把了把脉,转身回复南慕辰道。
“禀王爷,王妃她确是已驾鹤西游,还望定王爷以贵体为要,节哀顺变。”
听到军医禀报,苏季晴得意地笑得开怀,苏沐沐呀,你夺走的一切终于又被我抢了回来。
“哼,胡军医,你的戏也该结束了。”
南慕辰话音刚落,苏沐沐也随之一跃从床上坐了起来,擦了擦扑得过于厚重的白粉,狠狠地伸了个大懒腰。
“哎呀,躺了整整一天一夜,都要躺成僵尸了。”
碧禾吓得妈呀一声,半天哆哆嗦嗦地靠到近前,脸贴脸地看着苏沐沐,细端详了许久,哇地一声又哭了起来。
“王妃,你真的又活过来了,碧禾好开心!”
说罢,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惊得连翘赶忙上前接住碧禾倒下的身子,苏沐沐握了碧禾手腕诊了脉,才算松了口气。
“不过是耗了心血,又经历大悲大喜,一时刺激过度昏了过去,没甚大碍,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南慕辰毫不意外地来到苏沐沐床前,伸手把苏沐沐从床上拉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