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苏沐沐酣然入睡。在山寨里度日,悠闲太过,连梦都做得晃晃悠悠,像是当日窝在南慕辰的怀里随着马车左摇右晃。
“王妃,醒醒!”
已经招呼了半个时辰了,酣睡中的王妃还是没被唤醒,这可如何是好?
“来,我来……”
一身夜行衣的江夜离凑到床前,毫无顾忌地俯身在苏沐沐脸颊上狠嘬一口。
沉睡中的苏沐沐即刻醒了过来,眼含春色地朦胧盯着五官模糊地眼前人。“慕辰……”
声音婉转慵懒,听得连翘与江夜离俱都浑身发麻,似乎连骨头都要酥了。
紧退几步,江夜离示意连翘赶紧去招呼苏沐沐起床。
“你们这是要作甚?”
从床上被连翘扶起,打量着一身夜行衣的江夜离,转身赫然发现扶住自己起床的连翘,竟然也是身穿一身夜行衣。
“在下打算带王妃去见一个人。”
这江夜离自从进到山寨里,尽做些古里古怪地事情,如今大半夜地却说要带自己去见某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盯着江夜离退出房门,方皱着眉从床上勉强爬起,由连翘服侍着也穿了一身夜行衣行头出来。
由连翘带着苏沐沐,跟在江夜离身后,左转右转地来到叶公山后山的隐秘山坳处。
一栋巨大的建筑物出现在苏沐沐眼前,不似山前山寨里的粗糙布置构造。眼前的建筑甚至可以用精致尊贵来形容。所没有什么雕梁画柱地精湛工艺,但大气地用料裁度,取材之用心,却也很见几分构造功底。
此时,忽听桄榔一声轻响,金丝楠木的大门被人从内打开,从门内步出一人,正是白日时到药庐偷窥江夜离的那个紫衣人。随在紫衣人身后,一道颀长挺拔的孤傲冷清的身影走了出来,望着那道熟悉到极致的身影,隐在暗处的苏沐沐顿觉砰然心跳。
紫衣人躬身相送,颀长身影也随之还礼。
直等到大门重新关闭,南慕辰快走几来到一处空地站定。
“出来吧。”
忽然觉得有点陌生,苏沐沐望着这个突然出现的男子,为何他来了却是这样一种境况下见面?既然令我与江夜离入山成匪打入内部,为何他却又是只身前往,并不通知与我?到底是什么算计,连我都要隐瞒?我对他到底是有多少了解,便把全身心都给了他?
女人的脑袋真是令人无语,见苏沐沐脸上变幻莫测的神情,南慕辰上前揽过苏沐沐的纤腰,深吻上樱唇。狠吻到脑袋缺氧,这样就不会再胡思乱想了吧。
唇畔带着邪邪地微笑,将怀里的人儿抱得更紧,狠不能揉到骨子里去一并带走。
“好沐沐,再忍耐一阵子,很快本王就会来接你。”
天,还要等多久?苏沐沐仿佛觉得再让她离开这个男人,她便会死掉了。
“为何还要等?”
坏笑着再度深吻,松开时已经是眼神迷离,醉入膏肓。
“娘子不是逍遥得很,竟然还要收侧夫君么?”
说罢,咬住肉乎乎地耳垂,换来怀里人儿地一声轻呼。
“那是奸人污蔑,本妃绝无此念,人家眼里心里只有笑辰辰。”
厚颜无耻!
江夜离汗颜,何时变身为奸人,怎地本公子竟然不知。
“夫君来此,为何不告知娘子?”
不吐不快,反正见了本尊,自然是放心大胆地问。
早料到苏沐沐有此一问,南慕辰放开怀里的人儿,正色说道。
“娘子,不告知于你,自然也是为娘子好,还请娘子多多忍耐,等到万事俱备之时,夫君自然一一相告,绝不隐瞒。”
算了,问了也是白问,失望地苏沐沐背过身去。无论何种解释都是借口,难道本妃就真的让你那么不信任吗?
“娘子……”
知道苏沐沐的心事,南慕辰重新把苏沐沐揽入怀里。
“为夫不是不信任娘子,为夫所作所为,具是以娘子安全为重。若实在是想知道,等为夫回去后,你问夜离便知。”
赌气从南慕辰怀里挣脱。
“我欲知之事,夫君不予告知,何须假他人之口听闻。我不问便是。”
不想苏沐沐有此思想,南慕辰且喜且忧。
“娘子所言句句在理,是为夫考虑不够周全,只是如今迫在眉睫之际,为夫实在是无暇细细告知娘子。只望三日后,叶公山寨揭竿而起时,娘子要多多保重。到时,为夫将亲自迎接娘子回还,事无巨细全都知会,到时恭候娘子垂听临讯。”
从来未曾一次说了这许多话,南慕辰只觉口干舌燥,抱了抱兀自怄气地苏沐沐,狠下心飞身而去。
“何时变得如此油嘴滑舌?……”
话还未说完,眼见南慕辰已飞身离去,苏沐沐也被自己不懂事的小女人心态恶心到。
对着南慕辰消失在暮色中的身影,失落地转回身。
“南慕辰是不是会什么魔咒,怎地本妃到了他面前便如此计较扭捏,实实在在是失了本妃的颜面。”
重新躺回床上,思及南慕辰所言,‘三日之后叶公山揭竿而起’。苏沐沐不由新生惭愧,能把机密事情透露到如此地步,还要南慕辰如何呢?
旋即又想到叶公山那帮乌合之众,连件像样的兵器都没有,别说是战马,就是平时运送货物的也只有那几匹瘦骨嶙峋地老马代劳。如何揭竿而起?依本妃看来,恐怕只有找死的份。
倒是时时刻刻该小心本妃的小命,别陪着这帮匪人一起葬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