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沐沐眉心紧拧。
连翘是不可能对她有所隐瞒的,若是知道了任何关于碧禾的消息,绝对会第一个告诉她,而她也完全相信连翘。
事有蹊跷,熊语凝的话根本说不通,且不说熊语凝是否知道碧禾去了何处,也不知碧禾是否已经同流霜一样,遭遇到了不测。
但有一点她可以肯定,那就是......
熊语凝一定在说谎!
既然熊语凝不想跟她说实话,她也就没必要再打马虎眼,眸光一冷,硬声道:“碧禾并未回到本宫的晴芜院中,而这个中缘由,本宫相信妹妹心知肚明,也就没必要藏着掖着了。”
熊语凝面色一僵:“我听不懂姐姐在说什么。”
“听不懂?”苏沐沐冷哼一声,唇畔一侧扬起一抹嘲讽的弧度,“你是真的听不懂,还是在跟本宫揣着明白装糊涂?”
熊语凝显然并不打算就此坦白,眨着一双看似无害的水眸,细声道:“姐姐,我是真的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她本就是有孕的人,虽然还未显怀,轻盈的身段慵懒的靠在软蹋上,收敛了她本来的个性,倒是散发出了几分专属于孕妇的柔和魅力。
苏沐沐显然对她的说法并不买账,眸光闪过明显的轻蔑,讪笑道:“熊语凝,你从前如何对本宫百般刁难,本宫不管,但你居然趁本宫不在王府,就把心思打到了碧禾和流霜的身上,还害得流霜因此失了性命!你说——本宫该如何‘报答’你?”
熊语凝瞬间变换了脸色,假装出来的柔弱既已被苏沐沐揭穿,她便也再没必要藏着掖着了。
揪紧了盖在自己身上的牡丹蚕丝薄毯,狠狠道:“你,你不要血口喷人!你只不过是个过气的王妃,而我肚子里已经怀了王爷的骨肉。我警告你,别把我惹急了,否则我一状告到王爷那里,可有你好果子吃!”
恢复了以往面对苏沐沐时尖酸刻薄的表情,盯着苏沐沐,眉宇间颇有些洋洋得意的神采,肚子里的孩子,也俨然被她当做一张用来对付和欺压苏沐沐的王牌。
在她看来,如今的苏沐沐只不过是个即将彻底失宠,连正妃位子都快要保不住的妒妇罢了!
而自己即有徐太后的支持,又因为腹中的孩子得了南慕辰的注意,日后待她腹中的胎儿落地,这苏沐沐便再也构不成她的威胁,她想取而代之,成为定王府的正妃亦是易如反掌。
如此,便更加的有恃无恐。
但熊语凝若是以为这样就能让她有所动摇,那就真是低估她了。
“呵呵,有本事你大可以试试,看到底是谁没有好果子吃!”苏沐沐垂眸,慢悠悠的从袖摆中取出一枚银针,夹在指尖漫不经心的把玩着,唇畔始终保持一抹优雅的浅笑,说出的话却是毫不留情,“本宫不介意在你向王爷告状之前,就彻底将你变成哑巴......”
银色的细小尖针,在苏沐沐指尖灵活的旋转移动,在空中划出若有似无的银白色寒芒,看的熊语凝一阵的心惊肉跳,联想到如烟曾经在玲珑轩满地打滚,宛若陷入疯癫的画面随即浮现在眼前。
只是记忆中如烟的脸已经变成了另一幅样子,浑身浴血,披头散发,黑色扩散的瞳孔几乎占满了整个眼眶,泛着凶煞的红光,苍白的肌肤散发出无尽的寒气,似从阴间爬出的冷厉女鬼。
这般模样的如烟,曾经在梦中纠缠了她无数个夜晚,让她惧怕不已。
“你、你敢!这里是我的凝香院,不是晴芜院,由不得、由不得你胡来!”熊语凝的脸上登时失色,浑身颤抖的厉害,慌张不定的眸子四下乱瞟着。
如画见熊语凝被吓得六神无主,拔腿就向房门口跑去,想要去叫人来保护熊语凝。
“连翘,拦着她!”
苏沐沐一声令下,连翘四肢未动,身形一闪,眨眼便出现在如画身边。
紧着一个手刀劈在她脖颈,如画整个人如同被抽走灵魂的木偶,倏然瘫软的跌趴在地上。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快到熊语凝还没彻底反应过来,连翘就已经回到了苏沐沐身侧,像是不曾离开她身边一样。
熊语凝这下彻底傻眼了,当日在玲珑轩对苏沐沐惧怕感又重新袭上心头,甚至更甚当初:“你...你究竟想怎么样!”
如今如画已经被连翘劈晕过去了,整个屋里,只剩下她们三人。
若是她突然出声呼救,很有可能立刻就被苏沐沐身边的丫头立刻收拾了。
此番形式,对她大大的不利!
她想要逃跑,浑身上下却像是被点了穴一样,不能挪动分毫,只能瞪大惊恐的眼珠,背上的冷汗涔涔而下,眼睁睁的看着苏沐沐从凳子上站起身,一步步的向她靠近。
苏沐沐在她身前站定,居高临下的注视着熊语凝,更像是蔑视,语气阴测测的道:“放心,本宫不会对你怎么样,只是实在忧心碧禾的处境...只要你老老实实的告诉本宫碧禾的下落,本宫立刻就走,以后都不会再踏进你这凝香院。”
说话间,那枚尖针一直被她夹在指缝尖,好像熊语凝一旦不答应,她就要立刻用手上的这根针取了她的性命。
熊语凝早已被吓的七晕八素,哪还有脑子思考,满脑子只想着保命要紧,低垂着头,一股脑的将实话全都说了出来:“我...三日前,我让人偷偷将碧禾带出了王府,卖...卖给了香雪阁的老鸨......”
香雪阁?那不就是妓院么?!
熊语凝竟然为了用碧禾泄愤,就将碧禾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