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岔路口的三条道,觉地在中间的道路上,迟迟未曾挪动,他的左边是肖仁务,一样不敢动,而右边,同样有人。
一个老头,与段九有三四分相似,没有段九那般矮小,足有五尺高,童颜鹤发,身体异常壮硕。
唯一与常人不同的是,他的脸时而铁青,时而煞白,时而红润,变化莫测,让人费解。
他站在觉地右边的路口,幽幽的注视着觉地,仿佛自己面前的墙根本不存在一般,似笑非笑,变化莫测的脸孔犹如森罗阎王。
三个路口,三个人,唯有这老头,最为淡然,他更像是一个旁观者,因为觉地和肖仁务都没有发觉他。
觉地握紧了拳头,额头上布满汗珠,他目前的状态很奇怪,明明无所畏惧,却又本能的恐惧着那股气息。
是进,是退,他在这一刻,无法抉择。
肖仁务却已经做出了选择,他双手握刀满腔的不甘心疯狂注入手中的狂刀,猛然朝着右边的墙壁一刀横劈。
厚实的墙壁在狂刀面前宛如豆腐块一半被整齐的切开,一股不属于肖仁务狂暴的刀气疯狂的涌了出来。
觉地瞳孔一缩,不得不作出选择,迅速退后,狂刀霸道无比,刀气四溢,没有任何规律,大片墙壁顷刻间被一刀切得粉碎。
仅仅一刀,便是如此。
在平时狂刀除了自保之外,从来不会显露任何威能,如今它的主人似乎近在咫尺,才会这般狂暴。
这就是狂刀吗?肖仁务愈发疯狂,殊不知狂刀的刀柄上逐渐涌出的黑丝缓缓的钻入了自己的手心,迷醉在狂刀之威的肖仁务没有丝毫察觉。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这是狂刀真正的意义,刀柄上的佛像愈渐黯淡,背面的厉鬼罗刹却愈渐狰狞,隐约可见一道流光环绕。
墙壁被破开了一个口子,肖仁务也终于看到了这狂刀的主人,一个小和尚?
肖仁务错愕的看了觉地一眼,觉地却没有与他对视,而是看向了他手里的狂刀,那把锈迹斑斑,却又让他心底恐惧无比的长刀。
没错了,那股气息就是从狂刀身上散发出来的,觉地看到了狂刀之后,镇定了不少,却依旧不能想起到底在哪里遇到过这气息。
未等他作出反应,肖仁务已经回过神,咧嘴一笑,和尚?和尚也妄图驾驭狂刀?
一步踏出,狂刀涌出无尽黑雾将其笼罩,肖仁务大步流星的朝着觉地迅速逼近,觉地心跳加速,脸色复杂,体内真龙决自行运转,到达了一个临界点。
肖仁务一式横扫千军,大开大合的基本刀法在身上狂刀使出来变得狂暴无比,呼啸着劲风,犹如一头暴怒的狮子张牙舞爪的扑向了觉地。
轰然一声炸向,狂刀挥了个空,一刀劈砍到了地面上,一道偌大的裂痕炸开,裂纹延伸数丈之远。
沙石四溅,尘烟翻滚,唯独不见觉地的踪影,肖仁务索性闭上了双眼,狂刀在颤抖,朝着某个方向,肖仁务冷冷一笑。
抽刀而起,朝着站在墙面上的觉地断水一刀,气海翻腾,迅猛无比,觉地侧身翻滚,身后传来一声炸响,心有余悸的觉地丝毫没有放松,再次奔逃。
他没有武器,斗不过这家伙。
觉地目前唯一能依靠的就是他那超乎常人的轻功,躲了两击,初步了解了那邪刀的威力之后,觉地抽身而起,迅速遁走。
肖仁务哪里会放过他,狂刀主人不死,他就不能彻底的控制,提起十二分真气,催发全身内力加持到双腿之上,紧跟其后。
两人离开不久后,老头悄然出现,看了看地面上的两道被狂刀刀气所伤的裂痕,喃喃自语:“不应该啊,那小子不应该能引发如此威力…难道鬼王在城里暗中操控?”
老头一提到鬼王二字,不由皱眉,又摇了摇头:“不可能,他当初和剑魔一起消身匿迹,不可能再重出江湖。”
否决了这个想法之后,老头迅速跟上,悄悄的跟在觉地二人的身后坐山观虎斗。
肖仁务的实力不怎么样,意境都没有达到,若没有狂刀,他根本不是觉地的对手,如今得到了毁天灭地的狂刀,哪怕是真正的意境,他也能一战。
而且他感到狂刀的威力远不止这些,遇强则强,对,遇强则强!狂刀还能再强一些!
越来越多的黑丝渗入了肖仁务的体内,他逐渐迷失,在半癫半狂之间徘徊,潜意识里似乎有一个声音在回荡,可肖仁务却没有察觉。
此时的他只想把眼前的觉地灭杀在他的刀下。
觉地太能逃了,一身意境巅峰的内力,在肖仁务面前简直如同不知疲惫的傀儡,配上南湘子的轻功,肖仁务迟迟碰不到觉地的衣角。
肖仁务也愈发疯狂,越急越乱,心乱如麻的他将全身心都投入了这场追逐之中,根本没留意自己身体的急剧变化。
原本白净的他染上了一层灰黑,全身的青筋暴起,面目狰狞,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觉地并没有慌不择路,他由始至终都朝着空明寺的方向奔去,那里虽然有赵子轩,但同样有四位武当大佬。
他坚信大佬不会那么容易被死掉的,四位域境的大佬,哪怕来一位自己就得救了。
殊不知,他越靠近空明寺,肖仁务的速度就越快,肖仁务本身的实力在气境中上不等,论轻功再怎么催发内力也是追不上他的。
可空明塔被毁,塔下的死门被范九解开,虽有八条煞龙被吸收,但那里依旧是一处极其阴煞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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