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咳了两声,她挺直了腰板,进行下一个话题:“还有,昨天晚上我就说了,我不会在这里白吃白住的。”
他狐疑地看过来,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讥笑一声,意思很明确:你有钱?
“我是没有钱!”省得他打量,沫沫自己吼出来,“但是我能帮你干活!你放心吧,我在大学里干过很多兼职,什么脏活累活我都可以。”
话一出口,她就觉得自己的层次再度掉了不止一点。
甚至有一种错觉:她像是应聘的清洁工,在面试的时候,对老板猛献宝……
“还是大学生?”斯特蹙眉,捕捉到了她话中的另一个信息。
“恩。”
“那你就去整理屋子吧。”斯特竟然没有多问,在她点头之后,朝着屋中指了指,示意了一下,然后继续低头做自己的事。
丁沫沫整个人都愣在那里——这是什么意思?
他的思维也太跳跃了吧?
前一秒还在问她是不是大学生,后一秒就叫她去整理屋子?!
他是觉得大学生可以整理屋子,还是……大学生只能整理屋子?
撇了撇嘴,尽管满心疑惑,但是当然丁沫沫也不会傻得开口去问。
她识相地“噢”了一声,走向他刚刚指向的那个屋子……
丁沫沫细心地打扫完一个房间,再出来的时候,斯特已经不在沙发上了。
她环视了一周,也没有看到他的身影,尴尬地踌躇在原地:打扫完房间了,下一步,她应该做什么?
犹豫了半响,眼角的余光正好看到摊放在桌面上的报纸,丁沫沫的目光一喜:找到事情做了!她可以帮他整理这些报纸!
只是,在拿起报纸,看到首页上面的新闻标题时,她不禁愣住了——
她慌乱地去翻找刊登那个新闻的版面,终于在看到详细的报道时,确定了刚刚那一瞬间自己的猜想:
昨天晚上,那艘游船,出事了!
报纸上写着,某旅行社弄错了天气预报单,外出游玩的时候碰上了暴风雨,就没有能回得来。船上一共二十来个人,连同导游,全部遇难。
报纸的右边,甚至还刊登着罹难人员的名单,丁沫沫一个一个地往下找,终于在下方看到了“丁沫沫”、“丁优优”的字样。
她们没有能一起回去,自然被默认为遇难了!
这么说,全世界都会以为她们死了,就不会来找她们了?!
她原本还指望着,旅行社回去能发现少了人,然后派个快艇什么的来接她们回去呢……
报纸不由地从手上落下,丁沫沫绝望地坐到了沙发上,突然又想着——若是昨天,这里的人,收留了游船,该有多好?
谁都不用死了!
可是……
“你在做什么?”丁沫沫正愣神的时候,一道低凉的男声从头顶上响起。
“啊?”她一愣,回头正好撞上斯特的冷眸,心中一颤,脱口而出,“在看报纸……”
说完,她就后悔了!
靠!
丁沫沫,你能不能再把自己说得悠闲一点?
她窘着一张发红的小脸,尴尬地笑了笑,但是想到报纸上的内容,又不得不提.
“这个……”她将手上的报纸递过去,“昨天晚上,我们那个游船上的人都死了。”
斯特没有接那张报纸,只是目光淡淡地扫了一眼,视线最后停留在她的脸上:“所以呢?”
丁沫沫一下子就被梗住了——所以呢?
他居然问她“所以呢”?
她该怎么回答。
“咳咳!”轻咳两声,以为他对昨晚的事情不够了解,丁沫沫自作多情地解释,“昨天我们一船的人,都打算到这个岛上来避雨的,但是这个岛上的人不同意,所以他们才开船离开的。当时优优不舒服,我陪她下船,没有被人发现,才被遗落下来……”
“我知道。”他点了点头,对于丁沫沫的话没有丝毫的兴趣,挑眉问出重点,“所以你想表达什么?”
“啊?”看着他气定神闲的模样,丁沫沫反而焉了——
他,他就没有一点愧疚感吗?
因为他的岛上不留宿那帮人,现在出了人命,他怎么说也是有责任的呀!
“在你想要质问别人的时候,最好先想清楚谁救了你。”见她嘴巴张张合合地不说话,斯特笑了笑,嘴角噙着淡淡的嘲讽,似乎在嘲弄她的不自量力。
她的意思,他并非不明白,只是在他看来,这种质问……着实可笑!
他主动地拿过她手上的报纸,目光微凉地扫过版面上的插图,然后不客气地将报纸往她面前一扔:“乔大学生,你难道不应该先想想,如果我昨天把你们丢到海里去,你们的下场会比他们更惨!”
他的话让丁沫沫不禁一颤,听着心里慎得慌。
只是抬头,却撞上他似笑非笑的眸,让她又不禁疑惑了——明明是无害的表情,为什么说出来的话,这么冰冷,这么具有威胁意义?……
两人沉默地站着,直到一阵微风吹进来,扬起了报纸的纸张,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才让丁沫沫回神,连忙收拾起桌上的报纸,整理好了放在一边。
“还有什么事情要我做的吗?”她的声音平淡,似乎刚才的针锋相对并没有发生过。
毕竟,起码的道理丁沫沫还是懂的——她们现在是寄人篱下,刚刚自己鲁莽质问的行为,简直就是幼稚!不知死活!
斯特是什么人?
他是比她高不知道多少等级的上流社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