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天,世道乱了?
李海棠打了自己一下,发觉手被拍红了,有点疼,证明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她不是做梦。
黑衣人杀戮松鹤书院的书生,京都城门关闭,让都城,变为一座进不来出不去闭塞的死城。
然而,她一点感受不到外面的血雨腥风,那几日,她在山上,过得极其滋润,悠闲自得,每日下棋,和野人夫君谈天说地,与世隔绝一般。
“要不是好心的邻居告诉我,我根本没打算出门。”
张如意说起,她特地在车马行买了一辆马车,因为去的晚,差点没抢到,因为她不会赶车,还是给了一位乡亲高价,对方正好来附近的村落,才把她捎带上了。
沿途,大批逃难的百姓,纷纷投奔乡下亲戚,城内戒严,见到有可疑人士,直接被抓起来,就地正法。
“如意,已经这么严重了吗?”
李海棠站起身,沿着桌子走一圈,手心冒着冷汗。
一直以来,她都在刻意地排斥自己的身份,也鲜少打听宫中之事,只听说,当今皇上病重,和镇北王的势力对峙,不上不下地卡着。
因为没有进入玉家祖上留下的秘地,所以镇北王一直在蛰伏中,隐秘布线。
谁料,松鹤书院的书生们,竟然公开支持镇北王,这是要造反啊!
在羽翼未丰,寻找最合适的良机之前,把政变提前,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不是好兆头。
镇北王的势力,多半在北地,而她的大哥玉非翎,还在蛮族没能赶回来。
李海棠脑中混乱,那个便宜爹,并非不关心她,她也是在后来才知道,爹派了几个影卫,暗中保护,才能让她化险为夷。
不出面的原因是,一旦被皇家发现李海棠与镇北王有瓜葛,只会死的更快。
“只怕是局面控制不住,那些迂腐书生,得知皇家竟然暗中杀人,公然进入内城去抗议,还写什么血书。”
书生们表示,宁折不弯,宁可做刀下亡魂,也要捍卫尊严。
结果可倒好,有一个算一个,全部被扔到京兆伊的大牢里。
”海棠,你的身份……“
张如意着急来庄子上,也怕对方发觉,抓了李海棠,以此来威胁镇北王。
“消息猝不及防,你先让我消化消化。”
李海棠坐在椅子上,揉揉额角,早知道有这么一天,却不晓得一切这么突然,她没有做任何防备。
未来怎么办,出路在哪里,得知她身份的,还有阮家人。
表哥阮平之靠得住,其余人,她不敢保证。
这几日,野人夫君偶尔会在夜里出门一趟,李海棠睡得恍惚之间,摸着床榻的位置,空的。
第二日醒来,萧陵川出现在她身侧,她以为自己在做梦。夫君他是不是早就收到消息了?
得知消息以后,李海棠毫无睡意,她梳洗打扮一番,去见了萧母。
豆包太小,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自己坐在软垫上摆弄积木,而后推倒,乐此不疲。
“娘,你和妹妹说,让她快点出来。”
在进行几次后,豆包站起身,迈着小短腿,朝着李海棠跑去。
“为什么呢?”
李海棠摸了摸儿子的小脸蛋,光溜溜的嫩包子,又摸摸他的头,问道。
“陪我玩啊!”
豆包理所当然,用手摸了摸娘亲的肚子,“这么久还不出来,是不是她太懒了?”
说完,露出一脸嫌弃的表情。
童言童语,很是有趣,几日没见儿子,李海棠陪着他玩了一会儿,等豆包累了睡熟以后,她才找到机会和婆婆说话。
“海棠,庄子上留不得,我已经让月眉收拾好东西,等晚一点,把你送到第一楼,只有那里才安全。”
萧母背着手,她等这一天,太久,而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
“娘……”
李海棠眨眨眼,最后决定顺从,想必是野人夫君和婆婆商量的结果。
“第一楼下面有一条隐秘的暗道,直通黑市,你身份特殊,现在只有黑市能保得住你了。”
萧母拉着李海棠的手,其实她早得到消息,因为儿媳有身孕,所以她选择隐瞒没说。
根据消息,对方要等两个月后的端午节动手,没成想提前,杀得一干人等措手不及。
无论如何,必须保证儿媳顺利生产,儿子走之前,只对她说了这些话。
混小子,非常时期,也不知道关心她这个当娘的一下!萧母说不清楚什么感受,有点吃味,还有儿子长大成人的欣慰感。
“夫人,快,快收拾,咱们必须快走!”
女伙计月眉匆忙,没有打招呼直接进门,先抱起睡着的小豆包,面色大变,“御林军围了阮家,说不得马上要泄露少夫人的身份!”
“这么快?”
萧母大惊失色,就凭阮家那软蛋,泄露李海棠身份是迟早的事,就算阮家老夫人不说,底下的人也保不准。
万一有人听到风声,他们不可能下赌注!
萧母站起身,她必须一切以李海棠为先,别的都是次要的!
“我去取个东西,就上马车。”
事情发生,再惊慌也没用,李海棠不是第一次在生死线上徘徊,她不想给任何人拖后腿,成为拖油瓶。
匆忙回到卧房,她从自己的梳妆台,抱出首饰匣子,那里是她的心爱之物,虽然很少佩戴,却是野人夫君送的礼物。
“夫人,还有这个!”
五福坐上马车,手里抱着的是医药箱,“这也是您的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