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芍药忙得团团转,分身乏力,只得派出自己的嬷嬷过来照看,方嬷嬷一脸歉意,“我们夫人就请了几个手帕交,谁料和李家的妯娌赶上一日待客……”
方嬷嬷话只说一半,但是李海棠却明白了。
按理说,方芍药在家里待客,肯定派人知会,李家其余人退让,然而,对方不但没有退让,还把聚会安排在同一日,这才出现撞到一起的情况。
李家的几位夫人多半出身于官家,哪怕是七品九品的芝麻官,对商女出身的方芍药很是看不上。
但是对方还不能起幺蛾子,毕竟还要靠庶子出身的李光禄办事,大事上不敢吭声,小事上搞搞动作,恶心方芍药一把。
这不,众位夫人都不在一个交际圈子,很是冷场,要么就是两三个人聚集在一起,说旁人的坏话。
“没关系,方嬷嬷,冰镇的酸梅汤真好喝。”
酸梅汤里,加了冰块,酸甜可口,还很解暑,李海棠用手拈了两块甜辣的鸭货,边吃边伤景,好不惬意。
“您真是会吃的。”
方嬷嬷见李海棠没有闹情绪,似乎不以为意,很是高兴,“酸梅汤是老奴调制,麻辣鸭货,是我们家夫人的最喜欢吃的,京都这边口味淡,想不到您也好这口。”
李海棠一边吃一边点评,最后和方嬷嬷约定,她这一手本事,交给春梅。
夏日里,酸梅汤可比凉茶好喝,吃点辣的东西,还能解辣,降暑,好处多不胜数。
她在等便宜大哥玉非翎的书信,也不晓得这厮在蛮族混的如何,用这种方式,打入敌方内部,渐渐地让所有蛮子都成为他的信徒,实在是太奸诈了。
玉非翎急吼吼地把她支开,信却迟迟未到,那个玉家的秘密地点,光靠她自己摸索没用。
“海棠,来,到这边坐一会儿。”
楼上的竹楼,打开一扇窗户,露出方芍药的一张圆脸,她探出头,而后又缩回脑袋。
李海棠无奈地笑笑,随后站起身,走近竹楼。
竹楼在水中,里面放了冰盆,一进门,扑面而来的凉爽气息,让她舒服地闭上眼睛,深呼吸。
外面还有蚊虫,而竹楼你干干净净,也有阳光透过,四周挂着轻纱,增加些许的美感。
竹楼内的房间不少,而方芍药正在其中一间房,把李海棠引过来后,就让丫鬟到外面去待客。
房内靠窗,坐着个眉清目秀的姑娘,笑起来淡淡的,看着很舒服,没有丝毫生疏感。
“这是我的手帕交,林菀。”
方芍药介绍,林菀很少参加聚会,因为她的身份,是个寡妇。在一些场合,很多夫人嫌晦气,拒绝和寡妇坐在一处,会降低她们的格调。
林菀家和方家是十几年的老邻居,都是生意人。
林菀嫁了个弱书生,书生赶考,在会试的前几天染上风寒,因此错过三年一次的会试。
书生功利心重,着急上火,心里又埋怨自己的破败身子,就这么的,一命呜呼。
书生家人到林家闹了两三年,林菀的爹娘心力交瘁,疲惫不堪,有些后悔当初把女儿嫁给这样的人家。根本和李光禄不同,没出息,还是个短命鬼。
闹了两三年后,书生的爹娘得到一笔银子,偃旗息鼓,而林家也受到重创,林菀的爹爹做生意提不起兴致来,以至于家中几个铺子入不敷出。
这些,方芍药没隐瞒,有些还是林菀自己补充。
朋友相交,最重要的是坦诚,李海棠又不是迂腐的人,真没觉得寡妇有什么的。
男人死了,还可以改嫁,看林菀也就二十来岁,正是好年华。
“海棠,还是北地自在些,京都则不然,若是林菀改嫁,第一个上来闹的,定然是婆家人。”
方芍药摇摇头,叹息一声,才说道林菀来的目的,“我之前听说你想在松鹤书院开一家饭食铺子,巧的是,酒铺隔壁的糕饼铺子,就是林家产业。”
方芍药当即上了心,就问林菀的意思,得知那家铺子一直不赚钱,林家早就想把铺子出兑。
“这样?”
李海棠忙握住方芍药的手,表示感谢。
这两日都在忙活新买的院子的手续,李短腿分身乏力,开铺子的事暂时搁浅。
她没想到,还不等李短腿那边联系,自己先一步见到糕点铺子的东家。
“可是有什么条件?”
林家铺子的位置绝佳,若是自己不做生意,赁出去,一年也要不少银钱,总不至于赔本。
“海棠,你是聪明人。”
林菀竖起大拇指,之前她听好姐妹方芍药对李海棠赞不绝口,心里还存着点疑虑,毕竟认识的时间短,就怕表里不一,一切都是装出来的。
她琢磨寻个机会见一下人,而后再说出自己的打算。
现下,不用她说,对方很上道。
“我家这个铺子是祖产,原本是不打算发卖,不过爹现在无心做生意,生意基本都由我来接手。”
林家是做点心起家,林菀的祖父在世时,在宫里做过御厨,专门为贵人们做糕饼点心,手艺没的说。
但是家里人都没学好这门手艺,以至于林家生意日落西山,只能勉强保本。
夏日里,又是淡季,人们苦夏,最多能卖一点凉糕。林家的糕饼价钱高,百姓们不买账。
林菀自己想转行,做胭脂水粉的生意,她在京郊有大片的花田,自己研制的水粉,细腻,莹润。
奈何想转行不容易,就算有水粉,却苦于没有好位置的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