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隐藏的不只是真相,还有恐惧。
身后的食人尊柏正在剧烈的燃烧,冲天大火将整片空地照亮,黑暗被逐渐驱逐,浓重的雾气,也随着温度的升高,慢慢变淡,虽然四周的浓雾仍不断涌来,却已遮盖不住我们的视线。
视线的回归并没有带来想象中的安全感,却带给我们无边的恐惧和惊悚。
借着火光,我慢慢看清四周的情况。
我们此时正站在一片圆形空地的正中央,地上除了厚厚的落叶之外,别无他物。
而在圆形空地的边缘,全部都是高耸入云的参天大树,大树之间已经长在一起,形成一圈圆形树墙,树墙鳞次栉比,中间毫无缝隙。
我来时的路呢?
刹那间,脑海中闪过疑问,我不由得有些慌乱,惊慌失措的环顾四周,试图找出来时的路。
树墙很密集,相互依靠攀升,此时就像是一堵人为设计的围墙,将我跟陆光离围困其中,密不透风。
“哥,路呢?”
陆光离很快也发现蹊跷,试探着问我。
我并没有搭话,而是低头去看陆光离腰间的绳子,我是沿着绳索走进这片空地,此时想要找到出路,最好的办法就是顺着它原路返回。
“把绳子给我”我吩咐道。
陆光离手脚麻利的从腰间解下绳索,随手递给我,我将绳索在手上缠绕几圈,然后带着他顺着绳索慢慢往前摸索。
很快,绳子将我们带到空地的边缘,距离前方的树墙只有几米远,我见前方已然没有路,便拽了拽手中的绳索,却发现根本拽不动。
我心中疑惑难解,快步来到树墙旁边,想要一探究竟,却发现绳子竟然顺着树根,延伸到地里。
“啊?”
我忍不住惊叫出声。
记忆中,我明明是顺着地上的绳索,一路追寻过来,中间绕过几道树墙,最终才来到这片空地。
当时虽然看不清周围的情况,却能清楚感觉到绳索途径的地方,都是林间小路,而此时,记忆中的林间小路,竟然变成了参天大树,原本引路的绳索,竟然延伸到地里。
“哥,你到底是咋进来的?”陆光离问我,语气中充满疑惑。
“我他娘的就是跟着绳子走进来的!”
我的语气有些急促,试图证明自己说的是实话,但是延伸到地里的绳子就摆在眼前。
我不可能穿墙,也不可能从地里蹦出来,那我到底是怎么来到这的?
顷刻间,我有些恍惚,难道是出现了幻觉?
我狠狠地揉揉眼睛,蹲下身子仔细查看,却发现绳子依然没有变化,伸手将绳子周围的落叶移走,下面露出的依旧是黑黢黢的绳子,一直钻进面前的树墙根部。
“你到底是谁?”
身后突然传来陆光离的声音,声音很冷,没有丝毫的人情味。
我顺着声音回头看去,只见陆光离此时紧紧攥着拳头,面无血色,眼睛死死的盯着我,身体因为紧张而变得僵硬,手臂上青筋暴起。
“光离,你干嘛?我是你哥...”
我的声音有些微微颤抖,悄无声息钻进地里的绳索已经让我头皮发麻,而此时的陆光离,显然也在怀疑我。
“你根本就不是俺哥!”
他的声音很冷,语气很急促,微微有些抖动的拳头说明他此时异常紧张。
“我真他娘的是你哥,我是傅归啊!”
我焦急的解释,声音中甚至带着哭腔,如果此时我跟陆光离之间不再互相信任,那么等待我们的,必然只有死亡。
“那你是怎么进来的?”他冷冷的问。
我深吸一口气,将自己的心情稍稍平复,大脑在快速思考,分析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试图理出头绪,但是最近发生太多怪事,让我的脑细胞濒临死绝,所以我只能再次重申:
“我真的是顺着绳子摸过来的!”
“俺不信!”他很倔强。
“我他娘的也不信!”
我没好气的白他一眼,从裤兜掏出根烟,烟嘴已经被烧坏,但勉强还能抽,点燃之后深深吸上一口,感觉嘴里酸溜溜的。
“蹩犊子玩意儿,还他娘的怀疑我?”
我挑挑眉毛,斜着眼看看陆光离道:
“你不是说我没素质吗?我他娘的不骂你,你能认识我是谁吗?”
“你真是俺哥?”
陆光离见我提起“没素质”这事,心中的猜忌似乎减少几分。
“废话,难不成,你还是我哥?”
我坐在地上,大肆吞吐着烟雾,烟嘴的海绵被烧焦,烟雾中夹杂着大量的酸臭,吸进嘴里味道怪怪的。
“哥,那你到底是咋进来的?”
陆光离再次提起这个问题,让我心中十分烦闷。
“我再说最后一遍,我真的是顺着绳子走进来的,至于绳子现在为何会钻进地里,我也不知道,明白吗?”
我摊开双手,对陆光离做出一个无奈的表情,我解释不了眼前的景象,只能实话实说。
陆光离半信半疑,依旧站在原地,不敢靠近我,我懒得再理他,随手将烟头掐灭,再次蹲在树下,重新打量绳索。
绳索表面黑黢黢的,上面沾满泥渍,看材质就是我之前网购的绳索无疑,这说明,绳索并不存在问题,那问题的所在,应该就是眼前这棵高耸入云的大树。
大树很粗壮,根部深深扎进地里,茂盛的枝条从空中高高垂下,随着微风轻轻摆动,我分不清眼前大树的品种,看枝叶像是柳树,却没有斑驳的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