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阿离一醒来便想起扶苏娇俏一笑的脸庞。
她那么贪玩,待在花房,不会觉得无趣吗?
起身推开门,一股冷空气扑进房门。
“公子,加件披风!”
连三正在换香炉,见阿离要出去,慌忙取来了件披风,飞快地给将飘带系上。
一队巡逻的侍卫自门前经过,走在最末尾的那一个,一直盯着阿离看,看了许久,直到走出很远。
“这个人很奇怪,好好查查他的底细。”阿离被他看得十分不自在,待一行人走过去之后,他转头对连三说了一句。
连三听了阿离的话,仿佛一语点醒了梦中人,他慌忙答道:“哎呀公子,有件事忘了禀报公子。这个人,不是外人,他是少夫人的哥哥,许梦生。”
“许梦生?”阿离对他有点印象,那日围猎,他与上官硕同去。
阿离往前走了两步,对连三说道:“他怎么会在敬王府?”
连三答道:“说是上次围猎,少夫人被猛兽攻击,皆因许梦婕而起。回去以后,许梦婕姐弟便被逐出了上官府。后来许梦婕开了酒坊,不知得罪了何人,被官府查封了。倒是这许梦生,破罐子破摔......前些日,他到府上求见少夫人,原是为了谋个生计。”
“原来如此。”阿离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他停下来,转头对连三说道,“你赶紧去命人,到明信阁给少夫人拿两件厚一点的衣裳,再去准备着吃的,她离不开那些干果蜜饯......”
说着,阿离脸上洋溢着笑容。
“知道了公子!”
见他欢喜,连三也跟着开心。
昨夜扶苏睡得晚,今日直睡到日上三竿,仍未睡醒。
屋内屋外一直静悄悄的,扶苏睡得十分香甜。
她梦到自己回到了自己的世界,回到了拍摄那日,她坐在图苏对面,不住地打着喷嚏。
正当图苏起身向她走来之时,她却看不清楚他的脸。
迷迷糊糊的,随后就是意外。
她梦到自己从瀑布上掉了下去,那种坠入深渊绝望致死的痛苦,席卷全身。
这时,她猛地一蹬腿,从梦中惊醒。
醒来时,背后一身冷汗。
她大口喘着气,看看里侧空空的被窝,闵娘早就爬起来,不知去做什么了。
她慵懒地翻了个身,才发现床头坐着一个人。
阿离立即将目光转向别处,方才他进来时,扶苏似乎还在做梦,那似乎是一个不太好的梦,她一直紧紧皱着眉头。
他忽感心疼,抬手想要轻轻拍拍她,安抚她,她却忽然醒了。于是,他只能尴尬地坐在那里,目视着前方以掩盖此刻的心虚。
“你怎么在这?”扶苏下意识地拉了拉有些凌乱的衣物,没等他回答,她便急着说道,“你出去,我要穿衣服了!”
阿离起身拿起放在桌上的厚衣物,放到扶苏身边,对她说道:“我不过是怕你着了凉,还要拿王府的银子,去给你抓药。”
说完这些,阿离便抬脚走了出去。
口是心非。
扶苏心中暗暗发笑,但一想到那个莫名其妙的肚兜,就再也笑不出来了。
纵使天气寒冷,但暖阳高照,驱散了严寒。
她起来以后,似乎没有人关注她。
没有人侍奉她洗漱,没有人问她现在要不要用早膳,甚至没有人跟她打个晨起问候的招呼。
闵娘在外面编着草席,文儿不知在与阿离说些什么。
扶苏自顾自去了火房,锅里还有热水,洗了把脸,顿觉清醒了很多。
昨晚的那个噩梦萦绕心头,甚至想起坠落下去的那种绝望,都会令她感到心中一阵紧张。
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在告诉我,我很快要离开这里,回到自己的世界了吗?
上次意外魂归,遭遇了那么大的变故,那么这次......
扶苏呆立在火房门口,她害怕下一次的意外降临。
与文儿说了一会话,阿离便起身过去帮闵娘编织草席。
闵娘坐在一张小板凳上,见阿离过来,微笑着说道:“儿媳妇啊,平时闲来无事,就给自己找点事做,不要总是闲着......”
“唉......”阿离蹲在地上,叹起气来。
“哎呀,怎么了?叹什么气啊?”闵娘扭头看向扶苏,摆手叫道,“你给我过来!”
扶苏愣了一愣,随后朝着闵娘走了过来。
“娘,你叫我啊?”扶苏微笑着对闵娘说道。
“你个臭小子!让你欺负媳妇!让你欺负媳妇!”突然,闵娘就着手里的一把稻草,照着扶苏背后就是一顿狠抽。
看似柔软的稻草,抽在身上,即使隔着厚厚的衣物,还是有点疼的。
“娘!啊!你干什么呀!干嘛打我呀!啊!别打了娘......”扶苏一面闪躲,一面求饶。
阿离起身,无奈地摇了摇头。
“你这个臭小子!跟你说过多少回了!男子汉大丈夫,动不动就欺负女人,算什么本事啊!啊?”闵娘似乎还有越大越使劲的趋势。
“娘!”阿离只好上前阻拦下来。
“你给我起开!今天我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不肖子!”闵娘似乎还打得不过瘾。
扶苏害怕地躲在阿离身后。
“好了娘!她没有欺负我,我们也没有吵架,您坐下好好编草席,不要再打她了,好吗?”阿离拉着闵娘,扶着她回到板凳上坐下。
“真的没有吵架吗?”闵娘暂且消了气,还不放心地又问了一遍。
阿离笑着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