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申猴兑换了灵石和食物,引来几个管事的侧目。数月以来,还从未有人能在一日之内砍下如此众多的灵树。
欧阳广一如往常,用百炼金提炼了几块金砖,将压榨出来的精金元气吞入腹中,便安稳睡去。
慕容疾坚持守夜,到了半夜,才被霍申猴强迫去睡。
“小子,你要再不去睡,非得累死你不可。连基都没有筑,你就是个彻彻底底的凡人呐,吃喝拉撒睡,一样也缺不得。”
慕容疾有些信不过霍申猴,苦笑一声,就是不肯挪动身躯。
霍申猴有些‘生气’,故意低吼道:“他是我师叔,难道你觉得我会害他不成?……没想到你对他还真挺忠心的。”
慕容疾无法,只好侧身躺下。“师兄入门多少年了?现在什么修为?”
“欧阳师叔叫你师弟,你叫我师兄,全乱啦……不过也无所谓了,反正就是称呼罢了。”霍申猴满是风霜的脸上显出一丝惆怅之意。“算起来,我入门也有七十年了,可惜却还只有练气三层的境界,照这样下去,不用门派赶我走,我自己也就老死了……”
“师兄今年贵庚啊?”慕容疾忍不住扭头看了一眼霍申猴,对方虽然嫌老,但也挺多五十出头的模样,怎么看不像是古稀老人。
“我?八十有三了。十三岁入门至今,真是一事无成!”
“师兄到底犯了什么错,被赶来这里?”
“哼,被贬来磨砺堂的,十个里面有九个都是顽劣之徒,别看他们现在好像也挺守规矩,但那不过是迫于无奈……一旦有了机会,这些人什么都干得出来!可我却不是,我是被陷害的……”
“什么都干得出来,难道是杀人放火?”
“那都是凡人的玩意儿,在修行者这里,算不得什么……不过修行者可不能随意乱杀凡人,那是大忌。据说就算门派不来处置你,冥冥之中也有大道会来收拾你的。”霍申猴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脸色有些微红。“说起来,我也是时运不济,不然也不至于被赶到磨砺堂……”
霍申猴正要和盘托出自己的艰辛往事,忽然听到一阵鼻息,扭头看时慕容疾已经沉沉睡去,他跟欧阳广的鼾声此起彼伏,几乎就要形成了合奏。
“怎么就睡了?”霍申猴有些遗憾,更有些百无聊赖,他的话头才刚刚被撩起,如今竟无处可叙说,真要把他给憋死了。
好不容易熬到天际发白,欧阳广竟然自己醒了,翻身起来伸了伸懒腰。“申猴,昨晚是你守夜的?”
霍申猴没好气地说道:“你们俩都是凡人,就算只有一夜不睡,身体都不行,当然只能我来守夜了。师叔,你这么早起来作甚?”
“领天差去啊!”
霍申猴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欧阳广。“师叔,你砍灵树可是一绝啊,按照您的手段,砍树这差事可不比【天差】更差。等晚点,咱们一起去领地差就是了,昨天那些弟兄都会带着您的,不怕捞不着那个差事。”
“那不行!”欧阳广摇摇头。“我可不能总是砍柴,我得见识一下天差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可是说过的,执行天差有可能获取天材地宝,我修炼正用得着呢。”说着话,欧阳广就要将慕容疾叫醒。
“师叔,他给您守夜,半夜才睡,何不让他多休息一阵?”
欧阳广咧嘴一笑。“这小子倒是个实在人。不行,现在不走就晚了。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睡觉不在乎这一会。”
不等欧阳广动手,慕容疾自己已经醒了过来,看见欧阳广对自己笑,立刻爬起来。“师兄,到时辰出发了?”
两人前后脚出门。霍申猴急忙跟上,劝道:“师叔,现在时间还太早了,寒气逼人,不如再等等。”
“再等等?不行,再等,天差就没啦!”欧阳广比霍申猴想象的还更有斗志。“我不仅要领天差,还得第一个到,这样才能选到我心仪的差事!”
霍申猴一摇头。“师叔,你疯了!你才什么境界?别说此去有不少修为高深的同门与你相争,就算外面的酷寒、天雷、飓风等各色怪异气候,以及可能出现的怪物都不是您能应付的……要争天差?可以!就乖乖等时机,碰碰运气,若是事有不协,就得赶紧回来……哎……师叔,等等……”
欧阳广哪管霍申猴的喋喋不休,早已经拉着慕容疾走远了。不是他莽撞,而是他知道,若不拼一拼,今生怕是很难离开磨砺堂,更别提还要搭救不知身在何处的百花真君了。
霍申猴无法,只得施展身法,跟在后面。
此刻,日头尚未升起,严寒刺骨,就是霍申猴已经筑基的练气三层修为也抵受不住,但欧阳广竟然无所畏惧地大步往前迈去。
慕容疾扛着他的斧子,早已经举步维艰。扭头看时,欧阳广拄着长斧,并没有好到哪里去,脸皮都被狂风吹得变了形状,可他稳住身体,仍在努力地一步一步往前挪动。
早在一天以前,欧阳广就下定了决心,必须争到天差。
霍申猴在寒风中迎头赶上,发觉欧阳广不是说笑的,而是真地在挣命往前,不由得微微有些感触,于是使出法术,替欧阳广遮挡了部分寒风。
慕容疾以为欧阳广不会喜欢接受这样的恩惠,于是出言反对,没想到欧阳广却笑道:“咱们三人同心,其利断金,好极了。办大事者,要群策群力,决不能逞英雄,申猴,谢啦!”
慕容疾一凛,但随即释然。一路过来,无论是升龙镇遇